第117章 《空蕩病房的低語》（第3頁）

趕到住院部三樓時，護士站里已經(jīng)圍了不少人。科主任李醫(yī)生臉色鐵青地站在中間，張姐站在一旁，臉色發(fā)白，幾個年輕護士低著頭，大氣不敢出。

“林墨來了。”有人喊了一聲。

所有人的目光瞬間集中在林墨身上。李主任皺著眉，把一疊病歷摔在桌子上：“小林，你昨天夜班的巡房記錄呢？為什么309床的交接記錄是空的？”

林墨一愣：“我昨天明明填了啊，309床是……”他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，昨晚的經(jīng)歷太過詭異，他不知道該不該說出來。

“是什么？”李主任追問。

“是……是空病房，無異常。”林墨咬了咬牙，還是決定先不把哭聲和轉(zhuǎn)診單的事說出來，“我記得很清楚，我填在巡房記錄最后一頁了。”

“空病房？”李主任冷笑一聲，指著護士站對面的309病房，“那你告訴我，里面住的是誰？”

林墨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，309病房的門敞開著，里面亮著燈。他驚訝地發(fā)現(xiàn)，病床上竟然真的躺著一個人，蓋著白色的被子，只露出一個黑色的頭頂。

“這……這怎么可能？”林墨瞪大了眼睛，“昨天晚上我檢查的時候，里面明明沒人！”

“沒人？”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中年醫(yī)生走了過來，他是內(nèi)科的王醫(yī)生，也是林墨的帶教老師，“今天早上我來查房，309床就躺著這位病人了，據(jù)說是凌晨四點多由急診科轉(zhuǎn)過來的，轉(zhuǎn)診單上寫的接收護士是你。”

林墨徹底懵了：“不可能！凌晨四點多我一直在護士站，根本沒人送病人過來！而且我沒收到任何轉(zhuǎn)診單！”

“沒收到？”李主任拿起桌子上的一張紙，摔在林墨面前，“這是什么？上面清清楚楚簽著你的名字！”

林墨拿起那張紙，雙手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。這是一張急診科的轉(zhuǎn)診單，患者姓名一欄寫著“陳小雨”，年齡六歲，診斷和他昨晚看到的那張泛黃的轉(zhuǎn)診單一模一樣：不明原因持續(xù)性高熱、幻聽、驚厥。轉(zhuǎn)診時間是今天凌晨4:27，接收護士簽名處，赫然是他自己的簽名，字跡雖然有些潦草，但確實和他平時的簽名很像。

“這不是我簽的！”林墨急忙解釋，“我從來沒見過這張轉(zhuǎn)診單，更沒有接收過這個病人！”

“不是你簽的？難道是它自己長腿跑過來的？”李主任的臉色更加難看，“現(xiàn)在病人家屬正在辦公室等著，說孩子從早上到現(xiàn)在一直昏睡不醒，體溫忽高忽低，你讓我怎么跟他們解釋？”

林墨張了張嘴，卻不知道該說什么。他昨晚明明把309病房鎖好了，怎么會突然多出一個病人？還有這張轉(zhuǎn)診單，上面的簽名到底是誰簽的？

“小林，你是不是昨晚太累了，忘了？”王醫(yī)生拍了拍他的肩膀，語氣緩和了一些，“你先去看看病人情況，有什么事看完再說。”

林墨點點頭，深吸一口氣，拿著轉(zhuǎn)診單走進309病房。病床上躺著一個小女孩，大概五六歲的樣子，臉色蒼白得像紙，嘴唇卻紅得異常，長長的睫毛搭在眼瞼上，呼吸微弱。床頭柜上放著一個粉色的兔子玩偶，耳朵耷拉著，看起來有些陳舊。

女孩的手腕上戴著醫(yī)院的手環(huán)，上面寫著“陳小雨”三個字。林墨伸手想試試她的體溫，手指剛靠近她的額頭，女孩突然睜開了眼睛。

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啊——瞳孔渙散，沒有任何焦距，眼白上布滿了紅血絲，像是有無數(shù)條細小的蟲子在爬。林墨嚇得猛地縮回手，女孩卻沒有任何反應(yīng)，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天花板，嘴角微微上揚，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。

“你……你感覺怎么樣？”林墨的聲音有些發(fā)顫。

女孩沒有回答，依然保持著那個笑容。林墨注意到，她的雙手放在被子外面，手腕上有一圈淡淡的紅痕，像是被繩子勒過的痕跡，和他昨晚在床欄桿上看到的勒痕一模一樣。

一股寒意從腳底竄起，林墨轉(zhuǎn)身走出病房，心臟在胸腔里瘋狂跳動。他走到護士站，剛想把看到的情況告訴張姐，卻發(fā)現(xiàn)所有人都在低頭翻找著什么。

“怎么了？”他問。

“陳小雨的病歷不見了！”張姐焦急地說，“急診科說早上轉(zhuǎn)過來的時候明明一起送過來了，現(xiàn)在到處都找不到！沒有病歷，我們怎么知道她的既往病史和用藥禁忌？”

林墨心里咯噔一下。他突然想起自己口袋里那張泛黃的轉(zhuǎn)診單，難道……他悄悄摸了摸口袋，那張紙還在。他猶豫了一下，還是決定先不拿出來，現(xiàn)在拿出來，只會讓自己更加說不清。

“會不會是掉在什么地方了？”林墨問。

“都找遍了，治療室、配藥間、甚至垃圾桶都翻了，就是沒有！”一個年輕護士哭喪著臉說，“這要是出了醫(yī)療事故，我們都得擔(dān)責(zé)任！”

李主任皺著眉，沉思了一會兒：“王醫(yī)生，你先根據(jù)急診科的轉(zhuǎn)診記錄，給孩子做個全面檢查，先穩(wěn)住病情。林墨，你跟我來辦公室一趟。”

走進主任辦公室，李主任把門關(guān)上，遞給林墨一杯水：“小林，我知道你剛?cè)肼毑痪茫瑝毫Υ螅@種低級錯誤不能犯。巡房記錄不見了，病人接收了卻不記得，現(xiàn)在連病歷都找不到，你讓我怎么信任你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