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閣樓時,煤油燈的燈芯已經快要燃盡,光暈變得微弱而搖曳。林墨將銅盒放在桌上,仔細研究上面的鎖,突然發現鎖身內側刻著一個小小的“杰”字——是舅舅的名字!
她的心跳漏了一拍,難道這個銅盒和舅舅有關?林墨翻遍了閣樓的每個角落,希望能找到另一把鑰匙,卻一無所獲。就在她準備放棄時,手指無意間觸到發簪上那顆松動的珍珠,珍珠竟然應手而落,露出一個細小的鑰匙孔。
林墨愣住了,她將發簪倒過來,發現蝴蝶翅膀的根部可以旋轉,旋轉到特定角度后,竟然彈出一個細小的銅制鑰匙頭,大小剛好能插進銅盒的鎖孔。
“咔噠”一聲輕響,銅盒打開了。里面沒有金銀珠寶,只有一疊泛黃的照片,還有一張折疊的地圖,地圖上用紅筆圈著一個地方——城外的云棲山公墓。
照片上是年輕的外婆和一個陌生男人的合影,男人穿著中山裝,面容俊朗,眼神溫柔地看著外婆。林墨從未見過外公的照片,這難道就是外公?
第四章:公墓疑云
照片里的男人眉眼間和林墨有幾分相似,尤其是那雙溫和的眼睛,讓她莫名覺得親切。可當她翻到背面時,心臟猛地一縮——背面用鉛筆寫著一行小字:“1984年冬,贈婉君,沈文軒。”
沈文軒?外婆從未提過這個名字。林墨一直以為外公姓林,和媽媽同姓,可這張照片分明推翻了她的認知。她拿起另一張照片,畫面里是外婆抱著一個嬰兒,背景是老宅的客廳,墻上的掛歷顯示著1985年2月——那應該是舅舅阿杰。
嬰兒被裹在紅色的襁褓里,小臉皺巴巴的,外婆低頭看著他,嘴角帶著溫柔的笑意。可當林墨放大照片細節時,卻發現外婆的手腕上纏著一圈深色的布條,像是剛受過傷。
地圖上被紅筆圈住的位置標注著“云棲山公墓三區七號”,旁邊還有一行小字:“月圓之夜,勿近。”林墨想起今天是農歷十三,再過兩天就是月圓。外婆特意在地圖上做標記,難道那里藏著什么秘密?
“滴答、滴答。”閣樓的木梯突然傳來腳步聲,像是有人正一步步往上爬。林墨慌忙將照片和地圖塞進銅盒,剛合上蓋子,樓梯口就探進來一個腦袋——是張婆婆。
“小林,這么晚了還沒睡?”張婆婆的聲音在寂靜的閣樓里顯得格外突兀,煤油燈的光暈照在她臉上,皺紋里仿佛藏著陰影。
林墨強裝鎮定:“睡不著,整理一下外婆的東西。張婆婆,您怎么又上來了?”
“聽見樓上有動靜,過來看看。”張婆婆的目光掃過桌上的銅盒,眼神閃爍了一下,“這盒子……是你外婆的?”
“嗯,剛找到的。”林墨把銅盒往懷里收了收,“里面沒什么重要的,就是些舊照片。”
張婆婆突然笑了,笑聲有些沙啞:“你外婆啊,就是念舊。對了,明天清明節,要不要去給你外婆上墳?我帶你去云棲山,那里路熟。”
林墨心里咯噔一下,張婆婆怎么會突然提到云棲山?她不動聲色地答應:“好啊,正好我也想去祭拜外婆。”
張婆婆走后,林墨抱著銅盒縮在角落,直到天邊泛起魚肚白才敢合眼。她做了個噩夢,夢見自己站在云棲山的墓碑前,墓碑上沒有照片,只有“沈文軒之墓”五個字,而墓碑后站著一個穿黑色風衣的男人,正死死地盯著她。
第二天清晨,林墨被窗外的鳥鳴吵醒。陽光透過閣樓的氣窗照進來,驅散了昨夜的陰森,那些蒙著白布的家具在光線下顯得平和了許多,墻角的霉斑也褪去了詭異的顏色。
她下樓時,張婆婆已經做好了早飯,小米粥的香氣彌漫在客廳里。老式掛鐘的擺錘正常搖晃,樓梯上的腳印消失無蹤,仿佛昨夜的驚魂只是一場夢。
“小林,快趁熱吃。”張婆婆把一碗粥推到她面前,“吃完我們就去云棲山,早點去人少。”
林墨看著碗里的小米粥,米粒沉在碗底,上面漂浮著一層淡淡的油花,和昨晚的安神茶味道不同。她想起外婆日記里寫的“他又來催了”,心里隱隱不安,卻還是端起了碗。
去往云棲山的路上,張婆婆一直沉默地坐在副駕駛座上,眼神直勾勾地盯著窗外掠過的樹影。林墨幾次想問外公的事,都被她用話題岔開了。快到公墓時,張婆婆突然說:“小林,三區那邊在修路,我們去不了,就在門口祭拜一下吧。”
林墨心里起了疑,她昨晚查過導航,三區根本沒有修路。她不動聲色地說:“沒事張婆婆,我想去外婆的墓碑前看看,走路過去也行。”
張婆婆的臉色沉了下來:“那里陰氣重,對你不好。你外婆生前最疼你,不會怪你的。”
就在這時,車子突然顛簸了一下,林墨從后視鏡里看見一個穿黑色風衣的男人站在路邊,正死死地盯著她們的車。男人的臉藏在衣領陰影里,看不清樣貌,但林墨莫名覺得他的眼神和夢里的人影一模一樣。
“張婆婆,您看后面!”林墨驚呼道。
張婆婆猛地回頭,男人卻已經不見了蹤影。她的臉色變得慘白,聲音發顫:“快……快開車,離開這里!”
林墨踩下油門,車子疾馳而出,后視鏡里云棲山的輪廓越來越遠,可她總覺得有雙眼睛,一直跟在身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