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小心翼翼地展開紙條,上面是一行娟秀的字跡,和姨媽日記本里的字跡很像,但又帶著幾分稚嫩——應該是蘇靜雅寫的:“他說西廂房的墻里藏著‘鳳血玉’,能保平安,可我總聽見墻里有聲音,像有人在敲,又像有人在哭?!?/p>
鳳血玉?林薇心里一動,她曾在母親的舊書里見過這個名字,據(jù)說鳳血玉是用鳳凰的血浸染而成的玉佩,不僅價值連城,還能驅(qū)邪避災。難道姨父去西廂房找的就是鳳血玉?
“王伯,您聽說過鳳血玉嗎?”林薇抬頭問。
王伯的臉色又是一變,猛地站起身:“你怎么知道鳳血玉?”
“這張紙條上寫的?!绷洲卑鸭垪l遞給王伯,“是從蘇靜雅的繡花鞋里掉出來的。”
王伯接過紙條,看了一眼,手開始發(fā)抖:“難怪……難怪你姨父會去西廂房。當年蘇靜雅去世后,有人說她把鳳血玉藏在了西廂房的墻里,可誰也沒找到。你姨父大概是信了這個說法,才會冒險進去。”
“那鳳血玉到底是什么東西?為什么這么多人想要?”林薇問。
“具體的我也不清楚,”王伯搖了搖頭,“只聽說那是蘇家祖?zhèn)鞯膶氊悾駠臅r候,很多人都想搶。蘇靜雅的父親為了保護鳳血玉,被人殺了,后來蘇靜雅就把玉藏了起來,再也沒人見過?!?/p>
林薇低頭看向紅色繡花鞋,突然覺得鞋尖的鳳凰像是活了過來,眼睛里閃著紅光,正盯著她手里的紙條。她連忙把紙條疊好,塞進兜里,又把繡花鞋放回桌底下,用布蓋了起來。
“王伯,謝謝您告訴我這些?!绷洲闭酒鹕恚拔蚁朐僭谡永锟纯矗蛟S能找到一些線索?!?/p>
王伯嘆了口氣:“你自己小心點,要是覺得不對勁,就趕緊出來。”
王伯走后,林薇獨自留在客廳里。她走到西廂房門口,再次貼在門上聽,里面沒有哭聲,也沒有其他聲音,安靜得可怕。她伸手摸了摸門上的鐵鎖,鎖芯里傳來“咔嗒”一聲輕響,像是有什么東西在里面動了一下。
突然,她聽見二樓傳來一陣腳步聲,“咚、咚、咚”,很慢,很沉重,像是有人穿著厚重的靴子在走路。林薇猛地抬頭,二樓的走廊空蕩蕩的,陽光從窗戶照進來,落在積灰的地板上,沒有任何人影。
“誰在上面?”林薇對著二樓喊了一聲,腳步聲停了。
她握緊手里的銅鑰匙,慢慢走上樓梯。樓梯板“吱呀吱呀”地響,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她的心上。走到二樓走廊時,她看見姨媽的臥室門開了一條縫,里面?zhèn)鱽硪魂嚪瓥|西的聲音。
林薇輕輕推開門,臥室里空蕩蕩的,床頭柜的抽屜被拉開了,里面的東西散落一地,姨媽的日記本不見了。她連忙跑過去,翻遍了整個臥室,都沒有找到日記本的蹤影。
“誰拿了日記本?”林薇的聲音發(fā)顫,這宅子里除了她,還有別人嗎?
她走出臥室,沿著走廊往前走,盡頭是一間緊鎖的房間,門楣上沒有任何字跡,鎖是新的,像是剛裝上去不久。林薇試著用手里的銅鑰匙去開,鑰匙插進鎖芯,“咔嗒”一聲,鎖開了。
推開門的瞬間,一股濃烈的霉味撲面而來,里面堆滿了雜物,都是些舊家具和箱子。林薇走進去,在角落里發(fā)現(xiàn)了一個打開的木箱,里面放著一件白色的旗袍,和她昨晚看見的那個影子穿的旗袍一模一樣。
旗袍的領口處繡著一朵白色的梅花,梅花的中心有一點紅色,像是血。林薇伸手摸了摸旗袍,指尖沾到一點紅色的東西,她放在鼻子前聞了聞,是血腥味。
突然,她聽見身后傳來一陣呼吸聲,很輕,卻很清晰。林薇猛地轉(zhuǎn)身,看見一個穿白色旗袍的女人站在門口,長發(fā)披散,臉白得像紙,眼睛是兩個黑洞,正死死地盯著她手里的旗袍。
“這是我的旗袍……”女人的聲音又細又尖,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,“你為什么碰我的旗袍?”
林薇嚇得后退一步,撞到了身后的箱子,箱子倒在地上,里面的東西散落一地。她看見箱子里有一張黑白照片,照片上是一個穿白色旗袍的女人,和門口的女人長得一模一樣,旁邊站著一個穿西裝的男人,笑容溫和——是姨媽和姨父。
“你是……姨媽?”林薇的聲音發(fā)顫。
女人沒有回答,只是慢慢地朝她走過來,伸出手,指甲又長又尖,泛著青黑色,像是要抓她。林薇轉(zhuǎn)身想跑,卻被地上的箱子絆倒了,摔在地上。
女人走到她面前,彎腰看著她,嘴角咧開一個詭異的笑容:“你找到鳳血玉了嗎?我找了十年,都沒找到……”
“我沒找到!”林薇尖叫著,“我不知道鳳血玉在哪里!”
女人的臉突然湊近,林薇聞到一股濃烈的血腥味,她的眼睛里流出紅色的液體,像是血:“你騙人……你兜里有紙條,你知道鳳血玉在西廂房的墻里……”
林薇猛地想起兜里的紙條,她連忙把紙條拿出來,扔在地上:“我真的不知道!這紙條是從蘇靜雅的繡花鞋里掉出來的!”
女人低頭看了看紙條,突然尖叫起來,聲音尖銳刺耳:“是她!是蘇靜雅!她騙了我!她把鳳血玉藏在了別的地方!”
女人的身體開始變得透明,慢慢消失在空氣中。林薇癱坐在地上,大口喘氣,手里還攥著那件白色旗袍,旗袍的領口處,紅色的梅花像是在慢慢擴大,越來越紅,越來越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