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小雨指了指墻壁,林墨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,墻壁上只有他自己的影子,被燈光拉得很長。“我的影子不見了,”陳小雨的聲音帶著一絲委屈,“它說它要去找媽媽了。”
林墨的心跳瞬間加速,他突然想起昨晚在病房里看到的細長影子,難道……他強作鎮定地說:“別胡說,你的影子不是好好地在那里嗎?”他指了指陳小雨床邊的地面,那里確實有一個小小的影子。
陳小雨搖了搖頭,眼睛里閃過一絲詭異的紅光:“那不是我的影子,那是它的。”她抬起手指,指向林墨的身后。
林墨猛地回頭,身后空蕩蕩的,什么都沒有。他再轉過頭時,陳小雨已經閉上眼睛,又恢復了昏睡的狀態,仿佛剛才的一切只是他的幻覺。
林墨的后背已經被冷汗浸濕,他再也不敢多待,轉身快步走出病房。回到護士站,他坐在椅子上,心臟還在砰砰直跳。他拿出那張泛黃的轉診單,仔細看著上面的字跡,突然發現簽名處的字跡和今天那張轉診單上的簽名很像,只是更加潦草一些。
難道三年前的轉診單也是偽造的?林墨心里冒出一個可怕的念頭。如果是這樣,那這背后一定有人在搞鬼。
晚上九點多,林墨正在護士站核對醫囑,突然聽到309病房傳來一陣玻璃破碎的聲音。他心里一驚,抓起手電筒就跑了過去。病房里一片漆黑,只有窗外的月光透進來,隱約能看到地上散落著一些玻璃碎片。
“陳小雨?你怎么了?”林墨按下墻壁上的開關,白熾燈“滋啦”一聲亮起。他驚訝地發現,陳小雨不見了,病床上空蕩蕩的,被子被扔在地上。
床頭柜上的玻璃杯摔碎了,水流了一地。那個粉色的兔子玩偶被放在病床中央,兩只眼睛不知被誰摳掉了,留下兩個黑洞洞的窟窿,看起來格外詭異。
林墨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,他四處張望,病房里沒有任何藏身之處。“陳小雨!你在哪里?”他大喊著,聲音在空蕩的病房里回蕩。
就在這時,他聽到身后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。他猛地回頭,看到陳小雨正站在鏡子面前,背對著他。她穿著白色的病號服,頭發披散著,在燈光下顯得格外陰森。
“陳小雨,你怎么起來了?快回床上躺著。”林墨松了口氣,走過去想拉她。
陳小雨沒有回頭,只是指著鏡子里的自己,輕聲說:“護士哥哥,你看,它在笑。”
林墨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,鏡子里的陳小雨面無表情,眼神空洞。但當他仔細一看,卻發現鏡子里的陳小雨嘴角微微上揚,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,和轉診單上那個紅色的笑臉一模一樣!
更讓他毛骨悚然的是,鏡子里除了陳小雨的影子,還有一個模糊的黑影,緊緊地貼在她的身后,像是一個沒有臉的人,正伸出雙手,想要抱住她。
林墨嚇得倒吸一口涼氣,他拉著陳小雨的手,想把她從鏡子面前拉開。但陳小雨的手冰冷刺骨,像是冰塊一樣,而且力氣大得驚人,他根本拉不動。
“它在找媽媽,”陳小雨的聲音越來越低,越來越冷,“它說它的媽媽在鏡子里……”
林墨的目光再次落在鏡子上,那個模糊的黑影越來越清晰,他隱約看到黑影的脖子上掛著一個銀色的項鏈,項鏈上墜著一個小小的十字架。這個十字架,他好像在哪里見過……
他突然想起三年前那個小女孩的照片,她的脖子上也掛著一個一模一樣的十字架項鏈!
“啊!”林墨大叫一聲,用力甩開陳小雨的手,轉身就往病房外跑。他撞到了門框上,疼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,但他不敢停下,一口氣跑到了護士站。
張姐看到他驚慌失措的樣子,急忙問:“怎么了小林?出什么事了?”
“309床……309床的病人不見了!鏡子里……鏡子里有東西!”林墨喘著粗氣,話都說不連貫了。
張姐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,她拿起鑰匙串,手不停地顫抖:“走,我們去看看。”
兩人來到309病房門口,推開門,里面一片寂靜。病床上,陳小雨靜靜地躺著,蓋著被子,仿佛從未離開過。地上的玻璃碎片不見了,床頭柜上的玻璃杯完好無損,那個粉色的兔子玩偶也好好地放在那里,兩只眼睛依然是黑洞洞的窟窿。
“你看,不是好好的嗎?”張姐松了口氣,“小林,你是不是太累了,出現幻覺了?”
林墨愣在原地,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剛才發生的一切難道都是幻覺?他走到病床邊,看著熟睡的陳小雨,她的脖子上空空如也,沒有十字架項鏈。他又看向鏡子,鏡子里只有他和張姐的影子,沒有任何異常。
“可能……可能是我太累了吧。”林墨失魂落魄地說。
回到護士站,林墨坐在椅子上,腦子里一片混亂。他不知道自己看到的到底是幻覺還是真實發生的事,但他可以肯定,這個陳小雨絕對有問題。
凌晨一點多,林墨正在巡房,突然聽到309病房傳來一陣微弱的歌聲。那歌聲很輕,像是童謠,卻帶著一種說不出的詭異。他猶豫了一下,還是推開了病房門。
陳小雨坐在病床上,背對著他,手里拿著那個粉色的兔子玩偶,正在輕輕哼唱著:“小兔子,白又白,兩只耳朵豎起來……媽媽媽媽你快來,我在這里等你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