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它進來了!”三叔公大喊一聲,將桃木劍指向人影,“阿默,快用令牌鎮住它!”
陳默舉起青銅令牌,令牌上的鎮魂紋突然發出紅光,照亮了人影的臉——那是一張慘白浮腫的女人臉,眼睛黑洞洞的沒有瞳孔,嘴角卻咧開一個詭異的笑容。她緩緩抬起手,指甲又尖又長,泛著青黑色的光澤,直直抓向陳默的臉。
“敕!”三叔公咬破指尖,將血滴在桃木劍上,劍身上的符紙瞬間燃燒起來,發出金色的火焰。他揮劍砍向女人的手臂,只聽一聲凄厲的尖叫,女人的手臂化作黑煙消散,空氣中彌漫開一股焦糊的臭味。
女人的身影在天花板上扭曲著,發出刺耳的笑聲:“陳家的人……一個都跑不了……”她的聲音忽男忽女,像是無數人的聲音疊加在一起,震得陳默耳膜發疼。
林慧突然從懷里掏出一把朱砂,猛地撒向女人的身影:“紅衣煞!我知道你怕什么!”朱砂落在黑影上,發出“滋滋”的響聲,像是滾燙的油滴落在冰上。女人的身影劇烈顫抖起來,漸漸變得透明。
“快走!”三叔公拉著陳默往外跑,“她怕朱砂和鎮魂令,但今晚是月圓夜,她的怨氣會越來越重!”
三人逃回堂屋,用桌椅頂住門,又點燃了所有的煤油燈。堂屋里亮如白晝,卻依然驅散不了角落里的黑暗。陳默靠在墻上大口喘氣,心臟在胸腔里瘋狂跳動,剛才那個女人的臉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。
“堂嫂,你怎么知道她怕朱砂?”陳默突然想起林慧袖口的朱砂粉末,還有她剛才毫不猶豫的動作。
林慧的臉色白了白,低頭擺弄著圍裙說:“是……是三叔公教我的。他說這宅子里不干凈,讓我平時多備些朱砂。”
三叔公卻皺起了眉頭,顯然他并不知道這件事。陳默看出了其中的不對勁,但眼下的情況顯然不適合追問。他看向窗外,月光已經變得慘白,老槐樹的影子在墻上扭曲蠕動,像是有生命的怪物。
“明天就是十五,月圓最盛的時候。”三叔公掐著手指算道,“必須在子時前取出鎮魂珠,否則等紅衣煞吸收了月華,我們都活不成。”他看向陳默,眼神鄭重,“阿默,這任務只能交給你,你身上有鎮魂令,還有你母親留下的長命鎖,邪祟傷不了你。”
陳默握緊口袋里的長命鎖,里面的滾動聲似乎更清晰了。他想起父親的死,母親的遭遇,還有這宅子里潛藏的秘密,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:“我去。”
深夜,陳默躺在床上輾轉難眠。長命鎖被他握在手心,冰涼的觸感讓他稍微冷靜。他輕輕晃動鎖子,里面的東西發出“咕嚕”的響聲,像是某種珠子。難道……鎮魂珠其實一直在長命鎖里?
這個念頭讓他心頭一跳,他借著月光仔細查看長命鎖,發現鎖扣處有一道細微的裂縫。他試著用指甲摳了摳,鎖扣竟然應聲而開,里面滾出一顆暗紅色的珠子,大小和龍眼差不多,表面光滑,在月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澤。
珠子剛一取出,窗外突然傳來凄厲的尖叫,緊接著是樹枝斷裂的巨響。陳默跑到窗邊一看,只見老槐樹上的白色身影瘋狂扭動,無數黑色的發絲從樹洞里涌出,像毒蛇一樣纏繞著樹枝。
鎮魂珠果然在這里!母親信里說的“藏在樹洞里”,其實是指藏在從樹洞里找到的長命鎖里!
陳默正想把珠子放回鎖里,珠子卻突然變得滾燙,燙得他手一松,珠子掉在地上,滾到了床底下。他連忙彎腰去撿,手指卻摸到了一個冰涼的東西,像是人的頭發。
他猛地縮回手,打開手電筒照向床底,只見床底下堆滿了黑色的長發,那些頭發像是有生命般蠕動著,緩緩纏上他的腳踝。一股陰冷的氣息從床底傳來,伴隨著女人幽幽的嘆息聲:“我的珠子……還給我……”
陳默嚇得連連后退,腳踝卻被頭發緊緊纏住,怎么也掙脫不開。他情急之下掏出青銅令牌,令牌上的鎮魂紋發出紅光,照亮了床底——那里蜷縮著一個紅衣女人,長發遮臉,正緩緩抬起頭。
第四章:紅衣新娘
紅光中,女人的長發緩緩分開,露出一張慘白的臉。她的眼睛是兩個黑洞,嘴角卻涂著鮮艷的紅妝,在慘白的月光下顯得格外詭異。陳默認出她就是三叔公說的那個戲子,也是害死父母的紅衣煞。
“還給我……”紅衣煞的聲音帶著哭腔,伸出枯瘦的手抓向陳默腳邊的鎮魂珠。她的指甲在紅光中泛著青黑色,指尖滴落的粘液在地板上腐蝕出一個個小坑。
陳默急中生智,一腳將鎮魂珠踢到門口,同時用青銅令牌抵擋紅衣煞的攻擊。令牌與她的指甲碰撞,發出“滋啦”的響聲,冒出陣陣黑煙。紅衣煞發出一聲慘叫,被震得后退半步,纏在陳默腳踝上的頭發也松動了些。
“阿默!怎么了?”三叔公和林慧聽到動靜沖了進來,看到眼前的景象都嚇了一跳。三叔公揮起桃木劍砍向紅衣煞,林慧則趁機撿起地上的鎮魂珠,用符紙將它包了起來。
失去目標的紅衣煞將怨氣都發泄在三叔公身上,她張開嘴,嘴里涌出無數黑色的蟲子,密密麻麻地爬向三叔公。三叔公連忙用桃木劍在身前劃出一道符,蟲子撞到符光上紛紛落地,化作黑煙消散。
“快用鎮魂珠!”三叔公大喊著,額頭上滲出冷汗。他的桃木劍雖然能暫時抵擋,但顯然撐不了多久,紅衣煞的怨氣在月圓之夜變得異常強大。
林慧將包著鎮魂珠的符紙扔向紅衣煞,符紙在空中燃燒起來,露出里面的珠子。鎮魂珠接觸到紅衣煞的怨氣,突然爆發出刺眼的紅光,像一輪小太陽照亮了整個房間。紅衣煞發出撕心裂肺的尖叫,身體在紅光中漸漸融化,化作一灘黑色的粘液。
紅光散去,房間里恢復了平靜,只有地板上的黑色粘液還在緩緩蠕動。三叔公拄著桃木劍大口喘氣,林慧癱坐在地上,手里緊緊攥著燒焦的符紙。陳默低頭看向腳踝,那些黑色的頭發已經消失不見,只留下幾道淺淺的勒痕。
“結束了?”陳默聲音干澀地問道,心臟還在砰砰直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