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東西本是個戰死的將軍,死后怨氣不散,尸身沉在井里的陰河里,吸收了百年的陰氣,就變成了血尸。”三婆緩緩道來,“它靠吸食活人的精氣為生,每年收魂月都要找替身,不然就會沖破陣法出來害人。你爺爺當年就是為了修補被破壞的陣法,才被血尸拖進了井里。”
林薇聽得毛骨悚然:“那八鎖陣現在是不是已經被破壞了?”
“是。”三婆的臉色凝重起來,“前幾年村里干旱,有人想把井水抽上來灌溉,用炸藥炸了井邊的石頭,結果把‘死’位的鎖給炸松了。這幾年村里失蹤的人越來越多,就是因為陣法快鎮不住血尸了。”
“那另一半玉佩呢?”陳默急忙問,“啟動陣法需要兩塊玉佩合在一起,您知道另一半在哪嗎?”
三婆看了他一眼,從懷里掏出一個布包,小心翼翼地打開,里面果然是半塊玉佩,和陳默手里的那塊能嚴絲合縫地拼在一起,組成一個完整的龍形圖案。
“這是你奶奶交給我保管的。”三婆把玉佩遞給陳默,“她說如果有一天陳家后人回來,就把玉佩交給他,讓他完成陳家的使命。但你要想清楚,重啟陣法需要獻祭,而且必須是……處子之血。”
“處子之血?”林薇臉色一白,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。
陳默也愣住了:“為什么需要處子之血?”
“因為血尸是男性,處子之血至純至陽,能克制它的陰氣。”三婆嘆了口氣,“當年你奶奶為了啟動陣法,犧牲了自己的親妹妹。現在……”
她的話沒說完,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。林薇是城里來的姑娘,肯定不愿意做這種事。陳默看著林薇蒼白的臉,心里五味雜陳,他怎么能讓林薇為了自己冒險?
“有沒有別的辦法?”陳默問,“不用處子之血行不行?”
三婆搖了搖頭:“這是八鎖陣的規矩,改不了。而且必須在月圓之夜子時啟動,錯過這個時間,血尸就會徹底沖破陣法
第五章
月圓祭
沉默像沉重的霧氣籠罩著房間。林薇的手指緊緊絞著衣角,指甲幾乎嵌進肉里,她看向陳默,眼神里有恐懼,卻沒有退縮。陳默的心像被巨石壓住,他怎么能讓林薇卷入這種事?可三婆的話像警鐘在耳邊回響——錯過月圓之夜,整個村子都會遭殃。
“我……”林薇深吸一口氣,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,“我來。”
陳默猛地抬頭看她,眼眶瞬間發熱:“不行!太危險了,我們再想別的辦法!”
“沒有別的辦法了。”三婆拄著拐杖站起身,渾濁的眼睛里閃過一絲憐憫,“默娃子,這是命。陳家欠的債,總要有人還。當年你奶奶選了她妹妹,現在……”她沒再說下去,只是從懷里掏出一個小小的布包,“這是止血的草藥,啟動陣法時用得上。你們記住,子時之前必須趕到井邊,將玉佩嵌進‘生’位的凹槽,再把血滴在玉佩上,八鎖陣才能重啟。”
三婆走后,房間里只剩下壓抑的呼吸聲。陳默攥著那兩塊拼合的玉佩,玉的溫潤抵不過掌心的冷汗。林薇走到他身邊,輕輕握住他的手:“別擔心,我不會有事的。我們一起去,一起回來。”
夜幕像一塊浸了墨的布,緩緩覆蓋住龍骨村。月亮從云層里鉆出來,慘白的光灑在地上,把樹枝的影子拉得細長,像無數只伸向天空的手。陳默和林薇背著背包,里面裝著草藥、手電筒和那把生銹的鐵釬,趁著夜色悄悄離開了民宿。
村子里靜得出奇,連狗吠聲都沒有。家家戶戶都關著門,窗戶里沒有一點燈光,只有村口的石碑在月光下泛著冷光。他們沿著墻根往村西頭走,腳下的石子發出“咯吱”聲,在寂靜的夜里格外清晰。
快到龍骨井時,隱約聽到一陣奇怪的聲音,像是有人在低聲吟唱。順著聲音望去,只見井邊圍著一群人,都穿著黑色的衣服,臉上蒙著白布,手里舉著燃燒的火把,火光映在他們臉上,顯得詭異又肅穆。
“他們在辦祭祀。”陳默壓低聲音,拉著林薇躲到一棵老槐樹后面,“柱子叔肯定也在里面。”
井邊擺著一張供桌,上面放著豬頭、水果和香爐,香爐里插著三根粗大的香,煙霧繚繞。柱子叔站在供桌前,手里拿著一把匕首,正在念念有詞。他身邊跪著一個女人,正是老王家的媳婦,她雙眼無神,臉色慘白,像是被人下了藥。
“他們要干什么?”林薇捂住嘴,不讓自己叫出聲來。
“他們要選新的祭品。”陳默的心沉了下去,“老王家的孫子沒了,他們覺得血尸還沒滿足,要把他媳婦獻祭給井神。”
只見柱子叔舉起匕首,朝著女人的手腕刺去!女人發出一聲微弱的呻吟,鮮血滴在一個白色的瓷碗里。柱子叔拿起瓷碗,轉身走向井口,準備把血倒進去。
“不能讓他們這么做!”林薇急得想要沖出去,被陳默一把拉住。
“別沖動!現在出去會被他們抓住的!”陳默緊緊攥著她的胳膊,“我們等他們祭祀結束再行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