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人按照道長的指引,在槐樹下找到一塊松動的青石板,石板下果然有個黑漆漆的洞口。道長點燃油燈,率先鉆了進去,林墨緊隨其后。暗道狹窄而潮濕,爬了約莫十幾米,前方出現(xiàn)一絲光亮。
鉆出暗道,正好是祠堂的后院。后院堆放著不少雜物,角落里有一口枯井,井邊散落著一些紙錢和符咒。林墨趴在墻頭向里看,只見黑袍人正站在供桌前,手里拿著一把匕首,準備刺向貼有孩子生辰八字的稻草人。
“就是現(xiàn)在!”道長低喝一聲,甩出幾張符咒。符咒在空中燃起火焰,飛向供桌上的稻草人。黑袍人反應(yīng)極快,反手一揮,一股黑氣將符咒打散,火焰瞬間熄滅。
“找死!”黑袍人轉(zhuǎn)過身,青銅面具上的鬼眼紅光暴漲,伸手向兩人抓來。一股強大的陰風(fēng)襲來,林墨感覺身體像是被凍住了,動彈不得。
千鈞一發(fā)之際,枯井突然傳來一陣“嘩啦啦”的響聲,井水不知何時漲了起來,井口噴出一道水柱,正好澆在黑袍人身上。黑袍人發(fā)出一聲慘叫,身上的黑氣瞬間消散不少,動作也變得遲緩。
“是水!它怕水!”林墨大喊。祠堂后院有個水缸,他抄起水缸旁的水桶,舀起水就向黑袍人潑去。
黑袍人被水澆得連連后退,青銅面具下滲出黑色的粘液。道長趁機沖到供桌前,揮舞桃木劍劈向稻草人?!斑青辍币宦?,三個稻草人同時被劈碎,祠堂外傳來一陣鎮(zhèn)民的慘叫,綠光瞬間熄滅,鎮(zhèn)民們紛紛癱倒在地。
黑袍人見稻草人被毀,發(fā)出一聲憤怒的咆哮,身體化作一團黑霧,撞破祠堂的墻壁逃向鎮(zhèn)外。林墨和道長追到門口,只看到黑霧消失在亂葬崗的方向。
祠堂里的綠光徹底消失,白色蠟燭全部熄滅。林墨看著滿地昏迷的鎮(zhèn)民,心里卻沒有絲毫輕松——他知道,這只是暫時的勝利,黑袍人還會回來,而魘鎮(zhèn)的災(zāi)難,才剛剛拉開序幕。
第八章:枯井秘辛
第二天清晨,鎮(zhèn)民們陸續(xù)醒來,卻對昨晚的事毫無記憶,只覺得頭暈乏力。林墨和道長把大家叫醒,扶到雜貨鋪休息,又挨家挨戶查看,確認沒有孩子失蹤,這才稍微放下心來。
雜貨鋪老頭醒后,精神好了不少。他看著林墨和道長,突然嘆了口氣:“你們還是別管魘鎮(zhèn)的事了,這地方早就沒救了?!?/p>
“大爺,您是不是知道什么?”林墨追問,“昨晚黑袍人怕水,祠堂后院的枯井突然出水,這肯定不是巧合?!?/p>
老頭沉默了很久,才緩緩開口:“那口枯井叫‘鎖龍井’,是魘鎮(zhèn)最早的鎮(zhèn)物。傳說井里鎖著一條惡龍,鎮(zhèn)民每年都要向井里獻祭,才能保鎮(zhèn)子平安。后來來了個道士,說惡龍已死,讓大家填了枯井,才開始用木雕、銅鏡、鐵鏈做鎮(zhèn)物。”
道長皺起眉頭:“惡龍?恐怕不是龍,是水鬼。魘鎮(zhèn)依山傍水,早年經(jīng)常有人落水淹死,怨氣聚在井里,形成了水鬼。鎮(zhèn)民獻祭的,根本不是龍,是人?!?/p>
老頭點點頭:“我小時候聽爺爺說過,以前鎮(zhèn)里每年都要選一個‘水娃’,讓他跳進井里,不然就會有水鬼上岸害人。后來填了井,水鬼就沒再出現(xiàn)過……直到現(xiàn)在。”
林墨心里一動:“昨晚枯井出水,會不會是水鬼在幫我們?”
“不可能?!钡篱L搖頭,“水鬼怨氣極重,只會害人不會救人。它幫我們,一定有別的目的。”
三人正說著,鎮(zhèn)西頭突然傳來一陣驚呼。林墨和道長趕緊跑過去,只見幾個鎮(zhèn)民圍在一口井邊,井里浮著一具尸體,正是昨晚昏迷的一個鎮(zhèn)民。尸體面色青紫,眼睛圓睜,像是被什么東西活活嚇死的,脖子上還有一圈深深的勒痕,像是被水草纏繞過。
“是水鬼干的!”有鎮(zhèn)民尖叫起來,“它真的上岸了!”
道長檢查完尸體,臉色凝重:“不是水鬼,是被人用邪術(shù)害死的,勒痕里有陰氣,但沒有水鬼的怨氣。”
林墨看向亂葬崗的方向:“是黑袍人?”
“有可能,但也不排除是水鬼?!钡篱L沉吟道,“鎖龍井被填了這么多年,突然出水絕非偶然。我們必須去看看枯井里到底有什么?!?/p>
兩人來到祠堂后院,枯井里的水已經(jīng)退了,井壁濕漉漉的,長滿了青苔。道長放下油燈,燈光照亮井底,只見井底散落著一些骸骨,還有一個銹跡斑斑的鐵籠,籠子里似乎有什么東西在動。
“下去看看?!钡篱L系好繩子,讓林墨在上面拉著,自己順著井壁爬了下去。井底空間不大,骸骨散落一地,看起來都是孩子的骨頭。鐵籠里蜷縮著一個小小的身影,像是個孩子。
“別怕,我救你出來。”道長用桃木劍撬開鐵籠的鎖,里面的身影緩緩抬起頭。林墨在井口用手電筒照去,只見那“孩子”臉色慘白,眼睛是兩個黑洞,嘴角掛著詭異的微笑——竟然是個紙人!
紙人身上穿著破爛的紅肚兜,肚兜上繡著一個“水”字。道長剛想伸手去拿,紙人突然睜開眼睛,黑洞洞的眼眶里流出黑色的淚水,張開嘴露出尖利的牙齒,向道長撲去。
“小心!”林墨大喊。道長反應(yīng)極快,側(cè)身躲過紙人,揮舞桃木劍劈向它。紙人被劈成兩半,化作一團紙灰,在空中飄散。
紙灰散盡后,鐵籠里露出一塊玉佩,玉佩上刻著一個“李”字。道長撿起玉佩,臉色大變:“這是李家的玉佩!難道當年被獻祭的‘水娃’是李家的孩子?”
林墨突然想起鎮(zhèn)魂鏡里的畫面:“我知道了!李家的孩子被當作水娃獻祭,李家懷恨在心,才制作了鎮(zhèn)魂鏡,想要報復(fù)魘鎮(zhèn)!三大鎮(zhèn)物根本不是用來鎮(zhèn)壓邪祟的,是鎮(zhèn)民之間互相報復(fù)的工具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