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她在看我……”林薇指著照片上女人的眼睛,“你看,她的眼睛在動!”
陳凱皺著眉看了半天,搖了搖頭:“你看錯了吧,就是一張老照片而已。”他把照片放回盒子里,“不管怎么說,這東西來路不明,我們還是趕緊扔了吧。”
“不能扔!”林薇突然阻止他,“那個風水師說,怨氣是附在東西上帶進來的,說不定就是這個盒子!如果隨便扔掉,萬一附到別的東西上怎么辦?”
陳凱愣住了:“那怎么辦?總不能一直放在家里吧?”
林薇看著盒子,突然想起什么:“我們去問問之前的房主,說不定能知道這個女人是誰,發生過什么事。”
打聽之前的房主并不容易。陳凱的父母只知道原房主姓劉,是個獨居的老太太,幾年前因為身體不好搬去養老院了,具體在哪個養老院也不清楚。兩人跑了好幾個部門,查了房產過戶記錄,才找到老太太所在的養老院地址。
養老院在城郊,環境很安靜。他們找到劉老太太時,她正坐在院子里曬太陽,頭發花白,眼神渾濁,看起來有些糊涂了。
“劉奶奶,我們是住在你以前房子里的人,想問問您一些事。”陳凱蹲在她面前,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溫和。
老太太瞇著眼睛看了他們半天,才慢悠悠地說:“我的房子……早就賣了……你們問什么?”
林薇拿出那個木盒子,打開給她看:“您認識這個盒子嗎?這是我們在房子里找到的。”
老太太看到盒子的瞬間,渾濁的眼睛突然睜大了,身體開始發抖,嘴里喃喃自語:“報應……報應啊……”
“劉奶奶,您別害怕,告訴我們這到底是怎么回事?照片上的女人是誰?”林薇輕聲問道。
老太太盯著照片看了很久,眼淚突然掉了下來:“是……是曼玉啊……可憐的孩子……”
在老太太斷斷續續的講述中,林薇和陳凱終于知道了塵封在這所房子里的往事。
照片上的女人叫蘇曼玉,是二十多年前住在這所房子里的租客。她長得很漂亮,是個唱戲的,尤其擅長唱昆曲。那時候,她和一個年輕的畫家相愛了,兩人就在這屋子里同居,感情好得蜜里調油。蘇曼玉有一把心愛的桃木梳,是畫家親手給她做的,上面還刻著她的名字,她每天都用那把梳子梳頭,說要梳到頭發白了為止。
“后來呢?”林薇追問,手心已經攥出了汗。
老太太嘆了口氣,渾濁的眼睛里泛起淚光:“后來……后來那個畫家變心了,跟一個有錢的女人跑了。曼玉受不了打擊,整天把自己關在屋子里,不吃飯也不說話,頭發一把一把地掉。有一天早上,鄰居發現她在臥室里上吊了,就吊在梳妝臺旁邊……”
林薇的心猛地一沉,下意識地看向陳凱。陳凱的臉色也很難看,嘴唇動了動,半天沒說出話來。
“她死的時候,手里還攥著那把桃木梳。”老太太抹了抹眼淚,“都說她是怨氣太重,死不瞑目。我后來買這房子的時候,中介沒說這事,我也是住進來才聽老街坊說的。前幾年我總覺得屋子里不對勁,晚上總能聽到梳頭的聲音,有時候鏡子里還會出現黑影……”
“那這個盒子呢?”陳凱指著木盒,聲音有些發顫。
“是我找人收起來的。”老太太嘆了口氣,“我請了個懂行的師傅來看,師傅說曼玉的怨氣附在了她的梳子和頭發上,必須用桃木盒收起來,再系上紅繩鎮壓,不然會出事。我本來想把盒子扔掉,可師傅說不能扔,得讓它留在原來的地方,不然怨氣會跟著人走……”
林薇終于明白過來。蘇曼玉的怨氣一直被困在這個盒子里,而她和陳凱搬進來后,因為換鏡子時不小心挪動了床頭柜,導致盒子掉了出來,封印被破壞,怨氣才得以釋放。那把自動旋轉的梳子、鏡中的黑影、脖子后的寒意……都是蘇曼玉的鬼魂在作祟。
“那她為什么會纏上我?”林薇不解地問,眼淚在眼眶里打轉,“我跟她無冤無仇啊……”
老太太看著她,眼神有些復雜:“師傅說,這種怨氣重的鬼魂,會找跟自己有相似之處的人糾纏。曼玉死的時候才二十多歲,長得跟你一樣,也是大眼睛,瓜子臉……而且,你是不是也用那把梳子梳過頭?”
林薇的心臟像被狠狠攥住了。她確實用那把桃木梳梳過好幾次頭,每次梳頭時都覺得手感特別好,現在想來,那根本不是梳子好用,而是蘇曼玉的鬼魂已經通過梳子和她建立了聯系!
“那現在怎么辦?”陳凱急得滿頭大汗,“那個師傅說的鎮壓方法已經沒用了,我們該怎么擺脫她?”
老太太搖了搖頭,眼神黯淡下來:“我不知道……那個師傅早就去世了。曼玉的怨氣這么重,你們又驚動了她,恐怕……恐怕很難擺脫了。”
從養老院出來,林薇和陳凱一路沉默。車子駛在回城的路上,窗外的風景飛速倒退,可林薇覺得自己像是在原地打轉,被無形的鎖鏈捆在那個充滿怨氣的房子里。
“對不起,薇薇。”陳凱突然開口,聲音沙啞,“都怪我,買房子的時候沒好好打聽清楚,讓你受委屈了。”
林薇搖搖頭,眼淚終于掉了下來:“不怪你,我們都不知道會這樣。可現在怎么辦?她不會放過我們的,我能感覺到。”
陳凱握住她的手,掌心冰涼:“別擔心,有我在。我們先找個地方住下來,然后想辦法解決。總會有辦法的,對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