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了?”林深急忙跑過去。
“你爸被幻象迷了!”王德海大喊,“他剛才盯著墻上的符號看,突然就說看到你爺爺在罵他,說他沒守住承諾!”
林建國的眼睛里布滿血絲,眼神渙散,嘴里不停地喊著:“爸,我錯了……我不該偷懶……您別罰我……”
林深心里一緊,他看向墻壁上的符號,那些歪歪扭扭的符號像是活了過來,在墻壁上扭曲蠕動,組成一張張痛苦的人臉。他趕緊移開目光,從口袋里掏出王德海給的黃符:“王伯,這黃符怎么用?”
“點燃扔到他身邊!”
林深立刻點燃黃符,黃色的火焰“騰”地一下竄起來,散發出一股奇特的香味。黃符落在林建國身邊,他的哀嚎聲漸漸小了下去,眼神也慢慢恢復了清明,但臉色依舊慘白如紙。
“剛才……剛才我看到你爺爺了,”林建國大口喘著氣,“他說周皮影要出來了,讓我們快跑……”
“別信幻象!”王德海厲聲說道,“這是周皮影在嚇我們!越是害怕,他的力量越強!”
林深扶著父親站起來,目光重新投向地窖中央的木箱。此刻箱子縫隙里透出的紅光更亮了,隱約能聽到里面傳來“咔噠咔噠”的聲音,像是有人在用指甲刮箱子。
“不能再等了,”林深握緊工兵鏟,“我們現在就把箱子燒了!”
王德海點頭:“我去拿煤油,你守住箱子,別讓里面的東西出來!”
他轉身往通道口跑,剛跑沒幾步,地窖里的油燈突然“噗”地一聲全都亮了起來,幽綠色的火苗舔著燈芯,將整個地窖照得如同鬼域。墻壁上的符號被綠光一照,竟然滲出了暗紅色的液體,順著墻壁往下流,在地上匯成一道道血溪。
“不好!他醒了!”王德海驚呼。
地窖中央的木箱突然劇烈地晃動起來,箱蓋“砰”地一聲被頂開,無數張血紅色的皮影從箱子里飛了出來,像一群吸血的蝙蝠,朝著他們撲來。那些皮影的眼睛都是猩紅色的,嘴角咧開詭異的笑容,身上還沾著暗紅色的血跡。
“快躲開!”林深一把推開父親,用工兵鏟橫掃過去。工兵鏟打在皮影上,發出“噼啪”的脆響,幾張皮影被打得粉碎,散成一地黑色的碎片,但更多的皮影涌了上來,將他們團團圍住。
一張人形皮影撲到林深面前,它的臉赫然是周皮影的模樣,嘴角流著血,怨毒地盯著他:“林家后人……償命來!”
林深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竄起,渾身僵硬得動彈不得。就在這時,王德海拿著煤油跑了過來,將煤油潑向皮影群,點燃打火機扔了過去。
“轟”的一聲,火焰瞬間燃起,將半空中的皮影吞沒。那些血皮影在火焰中發出凄厲的尖叫,扭曲掙扎,很快化為灰燼。但地窖中央的木箱里依舊不斷有皮影飛出來,像是無窮無盡。
“這樣不行!燒不完的!”林深大喊,“必須毀掉箱子本身!”
他注意到木箱上還貼著最后一張黃符,雖然已經發黑,但邊角還在微微發光。“王伯,那張黃符下面是不是有機關?”
王德海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,眼睛一亮:“對!道士說過,箱子底下有個鎮魂釘,拔掉它,血皮影就失去力量了!”
“我去拔!”林深大喊著沖向木箱,無視那些撲向他的皮影。王德海和林建國立刻揮舞著桃木劍和工兵鏟掩護他,將靠近的皮影打飛。
林深沖到木箱前,一把撕下最后那張黃符,露出下面一個生銹的鐵環。他抓住鐵環,用力往上拔,只聽“嘎吱”一聲,一根銹跡斑斑的鐵釘被拔了出來,鐵釘上還沾著黑色的粘稠液體,散發著惡臭。
隨著鎮魂釘被拔掉,木箱突然停止了晃動,從里面飛出的皮影瞬間失去了力量,像落葉一樣飄落在地上,化為灰燼。地窖里的油燈“噗”地一聲全部熄滅,墻壁上的符號也停止了滲血,整個地窖陷入一片黑暗。
“結束了?”林建國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,帶著一絲不確定。
林深打開手電筒,光束照向木箱,箱子里已經空無一物,只有一些黑色的灰燼。“好像……結束了。”
王德海松了口氣,癱坐在地上:“總算……總算解決了。”
就在這時,地窖深處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音,像是有人在唱戲,咿咿呀呀的,聽得人頭皮發麻。三人同時一驚,手電筒的光束齊刷刷地照向聲音傳來的方向。
地窖的角落里,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小小的戲臺,戲臺后面站著一個模糊的人影,手里拿著兩張皮影,正在緩緩拉動。那兩張皮影,一張是周皮影的模樣,另一張是個小女孩,正是他的女兒。
“還沒結束……”王德海的聲音帶著恐懼,“那是周皮影的本體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