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咬著牙,壯著膽子喊道:“誰在里面?出來!”
哭聲停了。
臥室里再次陷入死寂,只有她急促的呼吸聲。林墨握緊手機,一步步后退到床邊,眼睛死死盯著衣柜。過了大概十分鐘,就在她以為沒事的時候,衣柜門突然輕輕晃動了一下。
不是被風吹的,是從里面被推開的!
一道漆黑的縫隙出現在門板中央,緊接著,一只蒼白的小手從縫隙里伸了出來,指甲縫里還沾著黑色的泥土。
林墨嚇得渾身僵硬,喉嚨里發不出任何聲音。那只手在門板上摸索著,像是在尋找開門的拉手。她看到手腕上戴著一個紅色的塑料手環,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詭異的光澤。
“啊!”她終于尖叫出聲,抓起枕頭就朝衣柜扔過去,然后連滾帶爬地沖出臥室,“砰”地一聲鎖上客廳門,背靠著門板滑坐在地,渾身抖得像篩糠。
臥室里安靜了,沒有任何聲音傳出來。
她蜷縮在客廳沙發上,開著所有的燈,一夜未眠。窗外的天漸漸亮了,晨曦透過窗簾縫隙照進來,她才稍微緩過神。
“必須搬走。”林墨打定主意,立刻給中介打電話。但中介的話像一盆冷水澆在她頭上:“林小姐,合同里寫了,租期未滿退租是不退押金的,而且您得支付違約金。”
她的積蓄本就不多,押一付三加上中介費已經花了大半,根本承擔不起違約金。“可是這房子有問題!衣柜里……衣柜里有東西!”她語無倫次地解釋。
中介在電話那頭笑了:“林小姐,您是不是最近恐怖片看多了?老房子有點異響很正常,您別自己嚇自己。要是實在不放心,我下午過去看看?”
掛了電話,林墨坐在空蕩蕩的客廳里,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。她看著緊閉的臥室門,那里面仿佛藏著一個擇人而噬的怪物。
下午中介來了,里里外外檢查了一遍,沒發現任何異常。“你看,什么都沒有吧。”中介拍著衣柜門,“這衣柜有些年頭了,是前房主留下的,質量還挺好呢。”
林墨指著門板內側:“里面有張照片!”中介打開柜門看了看,疑惑地說:“沒有啊,你是不是看錯了?”她湊過去一看,原本貼著照片的地方只有一塊淡淡的水漬,什么都沒有。
“可能是我太緊張了。”她失魂落魄地說。中介臨走前留下幾包活性炭:“吸吸潮氣,放輕松點,有事再聯系我。”
房間里又只剩她一個人了。林墨看著衣柜,心里既害怕又不甘。她不能就這么被嚇跑,更不能損失那么多錢。“一定是幻覺。”她對自己說,“最近趕稿太累了,出現幻聽幻視了。”
為了壯膽,她把畫架搬進了臥室,決定今晚通宵趕稿。她打開電腦播放著熱鬧的綜藝節目,試圖用聲音掩蓋心里的恐懼。
午夜十二點的鐘聲敲響時,電腦屏幕突然閃了一下,變成一片漆黑。緊接著,臥室里的燈也滅了。
停電了?
林墨下意識地去摸手機,卻發現手機屏幕也毫無反應,像是沒電了。但她明明記得下午剛充滿電。
黑暗瞬間吞噬了整個房間,只有窗外微弱的月光照進來,勾勒出衣柜模糊的輪廓。她聽到了熟悉的“滴答”聲,比前兩晚都要清晰,還有那若有若無的啜泣聲。
衣柜門,又一次自己打開了。
這次縫隙更大,她能看到里面漆黑一片,像是深不見底的深淵。一股冰冷的寒氣從里面涌出來,帶著濃重的腥甜味,像是腐爛的水果。
一個瘦小的身影在衣柜里慢慢蠕動,慘白的小臉從黑暗中浮現,眼睛黑洞洞的,沒有一絲神采。它穿著一件洗得發白的碎花裙,紅色的手環在月光下格外刺眼。
“姐姐……”一個稚嫩的聲音響起,帶著濕漉漉的水汽,“陪我玩好不好?”
林墨嚇得連滾帶爬地沖向臥室門,卻發現門不知何時被鎖死了。她瘋狂地轉動門把手,門鎖紋絲不動。身后的腳步聲越來越近,那股腥甜味也越來越濃。
她絕望地轉過身,看到那個小小的身影已經站在她面前,黑洞洞的眼睛盯著她,嘴角慢慢咧開一個詭異的笑容。
“姐姐不陪我玩,就要永遠留在這里哦。”
林墨的眼前一黑,失去了意識。在她倒下的瞬間,她看到那個身影伸出冰冷的小手,抓住了她的腳踝,將她拖向那扇敞開的衣柜門。黑暗中,衣柜深處傳來無數細碎的、抓撓木板的聲音,像是在歡迎新的“住戶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