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哪有什么鋼琴聲!你瘋了!”
“啊——!”一聲尖叫后,是重物墜落的聲音,接著是急促的腳步聲和關門聲,最后只剩下斷斷續續的鋼琴聲,詭異而悲傷。
錄音到這里結束了。林墨和陳默對視一眼,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恐懼。
“是他推的蘇晚!”林墨的聲音發顫,“那個男人殺了她!”
陳默拿起那件帶血跡的襯衫,臉色凝重:“這應該就是證據。可他為什么不把這些東西帶走?”
就在這時,閣樓的門突然“砰”地一聲關上了。手電筒的光線開始劇烈閃爍,周圍的溫度驟降,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。
“不好!門被鎖上了!”陳默沖到門前,用力拉門,門卻紋絲不動。
黑暗中,鋼琴聲再次響起,這次格外清晰,仿佛就在耳邊。林墨猛地回頭,只見衣柜的穿衣鏡里,映出一個模糊的人影,正坐在閣樓中央的陰影里彈鋼琴,白色的連衣裙在黑暗中飄動。
“蘇晚?”林墨試探著喊。
人影沒有回頭,鋼琴聲卻突然變了調子,變得急促而瘋狂,像是在訴說無盡的痛苦和怨恨。鏡子里的人影漸漸轉過身,臉上帶著詭異的笑容,眼睛里流淌著黑色的液體。
“找到他了……”蘇晚的聲音在閣樓里回蕩,帶著刺骨的寒意,“我終于找到他了……”
陳默突然指著林墨的身后,臉色慘白:“他……他在你后面!”
林墨猛地回頭,只見一個高大的黑影站在樓梯口,手里拿著一根生銹的鐵棍,臉上戴著一副破碎的眼鏡,鏡片后的眼睛閃爍著瘋狂的光芒。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煙草味,和日記里描述的一模一樣。
“誰讓你們多管閑事的……”黑影的聲音沙啞而扭曲,一步步朝他們走來,“十幾年了,她一直纏著我,現在連你們也要來搗亂……”
手電筒的光束照在他臉上,林墨認出他正是住在一樓的那個獨居老頭,平時總是沉默寡言,很少出門。她怎么也沒想到,當年害死蘇晚的竟然是他!
“是你殺了蘇晚!”林墨鼓起勇氣喊道。
老頭突然狂笑起來,笑聲在閣樓里回蕩,刺耳又恐怖:“是她逼我的!她非要揭穿我,非要毀了我的家庭!我只能讓她閉嘴!”他舉起鐵棍,“現在,你們也一起閉嘴吧!”
就在鐵棍即將落下的瞬間,閣樓里的鋼琴聲突然變得震耳欲聾,蘇晚的身影從鏡子里飄了出來,白色的連衣裙在黑暗中獵獵作響。她伸出慘白的手,死死掐住老頭的脖子,眼睛里燃燒著幽藍的火焰。
“你逃不掉的……”蘇晚的聲音冰冷刺骨,“這十幾年,我每天都在等你,等你為我償命!”
老頭發出痛苦的嗚咽聲,手里的鐵棍“哐當”一聲掉在地上。他的身體在空中掙扎,臉色越來越青,眼睛瞪得滾圓,最終在一聲凄厲的慘叫中停止了呼吸,身體軟軟地倒在地上。
蘇晚的身影緩緩轉向林墨和陳默,臉上的怨恨漸漸消散,取而代之的是一絲釋然。她對著兩人微微鞠躬,身影漸漸變得透明,最終化作點點微光,消失在空氣中。閣樓里的鋼琴聲也隨之停止,只留下滿地狼藉。
天邊泛起魚肚白時,閣樓的門“吱呀”一聲自己開了。林墨和陳默攙扶著走下樓,陽光透過樓道的窗戶照進來,驅散了濃重的陰霾。一樓老頭的尸體已經僵硬,臉上還保持著驚恐的表情。
警察來的時候,林墨把錄音機和日記交給了他們。經過調查,老頭名叫張志強,當年確實已婚,卻欺騙蘇晚說自己單身,在蘇晚發現真相要求揭穿他時,失手將其推下陽臺。這些年他一直住在老樓里,用恐懼和愧疚懲罰自己,也被蘇晚的冤魂糾纏不休。
王老太的貓不知何時出現在樓道里,對著202室的方向輕輕叫了一聲。林墨想起王老太的話,或許她早就知道真相,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守護著蘇晚的冤魂,等待真相大白的一天。
中介來退房租時,看著老樓的眼神充滿了敬畏:“這樓啊,終于清凈了。”
林墨收拾行李離開的那天,陽光明媚。她最后看了一眼福安里7號,青灰色的墻壁在陽光下泛著柔和的光,爬山虎的葉子綠得發亮,再也沒有了陰森詭異的氣息。
走到巷口時,她仿佛又聽到了鋼琴聲,這次不再悲傷,不再詭異,而是溫柔而輕快,像夏日里的一陣清風。她回頭望去,只見二樓的陽臺上,一件白色的連衣裙在陽光下輕輕飄動,像一只自由飛翔的蝴蝶。
陳默站在樓下,對著她揮了揮手:“以后常聯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