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上十點多,林薇洗漱完準備睡覺,突然想起冰箱里還有昨天沒吃的草莓,想拿出來吃幾顆。她走到冰箱前,剛打開門,就被一股濃烈的腥氣嗆得捂住了鼻子。
冷凍格里,她昨天擦干凈的內壁上,又出現了血漬。這次不是幾縷,而是一大片,像潑上去的一樣,順著霜層往下流,染紅了下面的托盤。而她放在冷凍格里的那袋五花肉,此刻正敞著口,里面的兩塊肉,只剩下一塊了。
缺失的那塊肉,就放在托盤上,旁邊還放著一把生銹的小刀。肉被切成了碎塊,血水流了一地,和內壁上的血漬混在一起,散發出令人作嘔的腥氣。
林薇的大腦一片空白,她看著那袋敞口的肉,看著地上的碎肉和小刀,突然明白過來——不是她記錯了,也不是幻覺,是真的有人在動她冰箱里的肉。而且這個人,就在她的房子里。
她猛地轉身,看向客廳的黑暗處,聲音因為恐懼而發抖:“誰?誰在那里?出來!”
客廳里靜悄悄的,只有冰箱里的冷光在地上投下一道長長的影子。她屏住呼吸,仔細聽著,除了自己的心跳聲,什么聲音都沒有。可她能感覺到,有一道視線,正從某個角落盯著她,帶著冰冷的惡意。
林薇不敢再待在客廳,她猛地關掉冰箱門,轉身沖向臥室,鎖上門,又用衣柜抵住門柄。她縮在被子里,渾身發抖,手機緊緊握在手里,卻不知道該打給誰。
她想起搬進這房子的第一天,樓下的老奶奶曾拉著她說:“小姑娘,你住六樓啊?那間房以前住過一個女人,帶著個孩子,后來不知道怎么回事,母子倆都沒了,你要是住得不舒服,就趕緊搬走吧。”
當時她只當是老奶奶迷信,沒放在心上,現在想來,那老奶奶說的,難道是真的?
冰箱里的肉,為什么總少一塊?
水槽里的生肉,是誰放的?
那個小小的血腳印,又是誰的?
無數個問題在林薇腦海里盤旋,她看著窗外漆黑的夜空,第一次覺得,這個看似普通的出租屋,藏著她無法想象的恐怖。
第二章:墻上的影子
接下來的幾天,林薇幾乎是在恐懼中度過的。
她不敢再用冰箱,把里面的東西全扔了,還找了塊膠布,把冰箱門死死粘住,仿佛這樣就能隔絕里面的詭異。可即使如此,她還是覺得房子里不對勁——總有無聲無息的腳步聲在客廳里響起,衛生間的水龍頭會自己打開,甚至有時候,她會在臥室的門縫下,看到一道小小的影子,像是有人蹲在外面,盯著她的房門。
她開始失眠,白天精神恍惚,上班時頻頻出錯,領導找她談了好幾次話。她想搬家,可押金和一個月的房租加起來有幾千塊,她剛畢業沒多久,沒多少積蓄,實在舍不得。而且她問了好幾家中介,短時間內根本找不到合適的房子,無奈之下,她只能硬著頭皮住下去,每天晚上都開著臥室的燈睡覺,手里攥著一把水果刀。
周五晚上,公司團建,林薇喝了點酒,回來的時候已經快十一點了。酒精讓她稍微放松了一點,也暫時壓下了心里的恐懼。她打開門,客廳里一片漆黑,只有窗外的月光透進來,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長長的影子。
“又忘了開燈。”她嘟囔著,伸手去摸墻上的開關,手指剛碰到開關,就感覺到一陣冰涼——不是墻壁的冷,是像人的皮膚一樣的、帶著濕意的冰涼。
林薇心里一緊,猛地縮回手,打開手機手電筒。燈光照向墻壁,開關旁邊的墻面上,赫然印著一個小小的手印,手印上沾著一層薄薄的水汽,像是剛有人用濕手摸過開關。
她的酒瞬間醒了,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。她明明出門前檢查過,所有的窗戶都鎖好了,門也反鎖了,怎么會有人進來?而且這個手印,和之前水槽邊的腳印一樣,都是小孩子的尺寸。
林薇拿著手機,一點點掃視客廳。沙發上、茶幾上、電視柜上,都沒有異常,可當她的目光落在冰箱上時,心臟猛地一沉——她之前用膠布粘住的冰箱門,此刻竟然開了一條縫,冷霧從縫里滲出來,在月光下泛著淡淡的白光。
是誰打開了冰箱門?
她握緊手機,一步步挪向冰箱,手電筒的光順著門縫照進去,能看到里面空蕩蕩的冷凍格,還有……一道小小的影子,正蹲在冷凍格里,背對著她。
那影子很小,看起來像個五六歲的孩子,穿著一件白色的衣服,頭發長長的,垂在背后。它一動不動地蹲在那里,像是在看什么東西,又像是在等什么人。
林薇的呼吸瞬間停滯了,她站在原地,連動都不敢動。她想尖叫,喉嚨卻像被什么東西堵住了,發不出一點聲音。她想轉身跑回臥室,腳卻像灌了鉛一樣,挪不動半步。
就在這時,那道影子突然動了。
它慢慢轉過身,面向林薇。因為逆光,林薇看不清它的臉,只能看到它的眼睛——那是一雙沒有瞳孔的眼睛,泛著灰白色的光,像兩團冰冷的霧氣。它的手里,拿著一塊血淋淋的肉,正是林薇之前扔掉的五花肉。
“你……你是誰?”林薇終于發出了聲音,聲音沙啞得不像她自己。
那影子沒有回答,它慢慢舉起手里的肉,遞向林薇,動作僵硬得像個木偶。肉上的血滴落在冷凍格里,發出“滴答”的聲響,在寂靜的客廳里格外刺耳。
林薇再也忍不住,尖叫一聲,轉身就往臥室跑。她的腳絆在茶幾上,重重摔在地上,手機也飛了出去,屏幕摔得粉碎。她顧不上疼,爬起來沖向臥室,剛摸到門把手,就感覺到背后有一陣冰涼的氣息貼了上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