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人簡單收拾了一下,立刻出發前往那個廢棄倉庫。天色漸漸暗了下來,夕陽的余暉把天空染成詭異的橘紅色。他們按照地圖的指引,穿過幾條狹窄的小巷,周圍的環境越來越荒涼,路邊的雜草長到半人高,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潮濕的霉味。
“就是前面那個倉庫。”趙磊指著不遠處一棟破舊的建筑。那是一個單層的紅磚倉庫,墻壁斑駁,窗戶玻璃早已碎裂,門口掛著銹跡斑斑的鐵門,半開半掩著,像一張吞噬一切的嘴。
林默深吸一口氣,握緊手里的折疊刀,林默和趙磊對視一眼,小心翼翼地走向倉庫。鐵門被風吹得吱呀作響,在寂靜的黃昏里格外刺耳。靠近倉庫時,一股淡淡的焦糊味飄進鼻腔,像是燃燒后的布料混合著灰塵的味道,讓林默瞬間想起音箱里那句“她在火里”。
“你聞見了嗎?”林默壓低聲音,腳步頓在鐵門旁。
趙磊皺著鼻子嗅了嗅,臉色有些發白:“聞到了,像是燒過東西的味道。這倉庫都廢棄這么久了,怎么還會有這味道?”
兩人沒有貿然進去,而是繞著倉庫外圍觀察。倉庫后墻有一個破損的窗戶,玻璃碎渣散落在地上。林默爬上窗臺,用手電筒往里照,倉庫里堆滿了廢棄的木箱和破舊的桌椅,地面上積著厚厚的灰塵,角落里結著蜘蛛網,看起來確實很久沒人來過。
“里面好像沒人。”林默從窗臺上跳下來,“但地上的灰塵有被踩過的痕跡,你看那邊。”他用手電筒指向倉庫深處,幾道模糊的腳印在灰塵中延伸,一直通向倉庫盡頭的陰影里。
趙磊咽了口唾沫:“要不要進去看看?”
林默猶豫了一下,點頭:“小心點,跟緊我。”
兩人從鐵門走進倉庫,手電筒的光束在黑暗中晃動,照亮一張張蒙著灰塵的舊桌椅。空氣中的焦糊味更濃了,還夾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味。林默握緊刀柄,心跳得像擂鼓,每走一步都覺得腳下的地板在發出呻吟。
倉庫盡頭有一道隔開的小隔間,腳印正是通向那里。林默用手電筒照向隔間門口,發現門板上有被燒過的痕跡,邊緣焦黑卷曲,像是被大火灼燒過。他深吸一口氣,推開了隔間的門。
隔間里空蕩蕩的,只有墻角堆著一些燒焦的布料碎片,焦糊味正是從這里散發出來的。林默蹲下身,用樹枝撥開碎片,發現下面的水泥地上有一片深色的污漬,已經干涸發黑,形狀像是一灘血跡。
“這是。。。”趙磊的聲音有些發顫,“不會是人血吧?”
林默沒有回答,他的目光被墻角的一個東西吸引了——那是一枚黑色的發夾,上面還纏著幾根燒焦的頭發,發夾的形狀很別致,是一只小巧的蝴蝶。他想起論壇帖子里陳曉雯的照片,她留著齊肩短發,說不定會用這樣的發夾。
就在他撿起發夾的瞬間,手電筒的光束突然開始劇烈晃動,倉庫里的溫度驟然下降,一股陰冷的風憑空出現,吹得周圍的木箱發出“咚咚”的聲響。
“誰?!”趙磊猛地轉身,手電筒照向倉庫入口,那里空無一人。
林默的心臟狂跳不止,他感覺有什么東西就在附近,正冰冷地注視著他們。他握緊發夾,指尖傳來一陣刺骨的寒意,仿佛發夾上還殘留著火焰的溫度。
“快走!”林默突然拉起趙磊,“這里不能待了!”
兩人幾乎是跑著沖出倉庫,直到跑出小巷,回到有路燈的街道上,才敢停下來喘氣。林默回頭看向那條黑暗的小巷,總覺得黑暗中有一雙眼睛在目送他們離開。
“那發夾。。。”趙磊喘著氣問,“你覺得是那個女孩的?”
林默點頭,握緊手里的發夾:“很有可能。還有地上的血跡和燒焦的布料,這里肯定發生過不好的事。”他頓了頓,“我懷疑,陳曉雯就是在這里被燒死的。”
趙磊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:“那燃氣泄漏。。。”
“是幌子,”林默語氣沉重,“有人故意制造燃氣泄漏,轉移注意力,實際上把她帶到了這里,然后縱火燒死了她。”
這個猜測讓兩人都沉默了。如果真是這樣,那兇手的心思也太縝密了,不僅掩蓋了報案記錄,還偽造了現場,甚至連五年后的今天,都有人在阻止他們調查。
回到家時已經是深夜,林默把蝴蝶發夾放在桌上,和那臺智能音箱并排擺放。他看著發夾上燒焦的痕跡,耳邊仿佛又響起了那個凄厲的哭喊:“救我。。。”
“我們報警吧?”趙磊坐在沙發上,臉色依舊不好,“把發夾和血跡告訴警察,讓他們來查。”
林默搖頭:“沒有證據。發夾不能證明是陳曉雯的,血跡也不知道是不是人血,就算報警,警察也未必會立案調查一個五年前的疑似案件。而且你忘了,警察系統里根本沒有她的失蹤記錄,他們很可能會認為我們在胡鬧。”
“那怎么辦?就這么算了?”
“不能算,”林默看著窗外的夜色,“我們得找到更直接的證據,證明陳曉雯死在這里,還要找出兇手是誰。”
第二天一早,林默和趙磊再次來到青藤小區,這次他們沒有去找物業或警察,而是挨家挨戶地詢問3號樓的老住戶,希望能找到更多關于陳曉雯失蹤當天的線索。大多數住戶都和之前的老奶奶、老大爺一樣,要么說不知道,要么勸他們別多管閑事,但功夫不負有心人,當他們找到住在4樓的一位獨居老人時,事情有了轉機。
老人姓王,今年七十多歲,腿腳不太方便,平時很少出門。當林默提到陳曉雯的名字時,老人渾濁的眼睛里閃過一絲異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