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好,該走了。”張婆婆突然站起身,抓起煤油燈就往門口走,“小林,今晚別在這兒住,這房子……不對勁。”
她走到門口時,突然停下腳步,回頭看著林墨,眼神復(fù)雜地說:“記住,別碰梳妝臺里的東西,尤其是那些信紙,更別在夜里看那面鏡子。”
張婆婆的身影消失在樓梯口后,閣樓里又恢復(fù)了寂靜,只剩下煤油燈的光暈在地板上跳動。林墨走到窗邊,猶豫了一下,還是推開了木窗。
雨夜的冷風(fēng)灌了進(jìn)來,帶著泥土的腥氣。樓下的石板路在路燈下泛著水光,林墨低頭看去,石板路中央有一塊深色的印記,形狀像是一個人形,即使被雨水沖刷了三十年,依然清晰可見。
就在這時,她身后傳來梳妝臺抽屜“咔噠”一聲輕響,林墨猛地回頭,只見抽屜不知何時又彈開了,那張寫著“三月初七”的信紙正飄落在地,在風(fēng)中輕輕翻動,仿佛在向她發(fā)出無聲的召喚。
第三章:塵封的信件
林墨盯著那張飄落的信紙,心臟在胸腔里怦怦直跳。閣樓里明明沒有風(fēng),信紙卻像是被無形的手操控著,緩緩展開在地板上。她深吸一口氣,撿起信紙,借著窗外微弱的光線仔細(xì)辨認(rèn)上面的字跡。
“三月初七,雨。他又來催了,說如果我再不把東西交出來,就要對阿杰下手。阿杰才三歲,他怎么能這么狠心……”
字跡到這里突然變得凌亂,墨水在紙上暈開一個深色的圓點,像是滴落在紙上的淚漬。林墨的手指微微顫抖,阿杰是她從未見過的舅舅,外婆說他很小的時候就夭折了,難道舅舅的死另有隱情?
她重新打開梳妝臺的抽屜,里面除了一疊信紙,還有一個暗紅色的筆記本,封面上燙著金色的花紋,已經(jīng)有些斑駁。林墨翻開筆記本,第一頁寫著“婉君日記”四個字,娟秀的字跡和信紙上的如出一轍——這是外婆的日記。
煤油燈的光暈在紙頁上跳動,林墨的目光落在1985年3月7日的那一頁:
“今天他又來了,穿著黑色的風(fēng)衣,站在巷口的槐樹下,像個索命的鬼。他說如果我不把‘那個東西’交給他,阿杰就活不過這個月。我該怎么辦?那是他留給我唯一的念想,我不能交出去……”
日記里的“他”和信紙上的“他”顯然是同一個人,而那個神秘的“東西”到底是什么?林墨繼續(xù)往下翻,后面的幾頁都被撕掉了,只剩下參差不齊的紙邊,像是被人匆忙扯掉的。
“沙沙——”
身后突然傳來紙張翻動的聲音,林墨猛地回頭,只見最上面的那個木箱蓋子不知何時打開了,里面的旗袍散落出來,寶藍(lán)色的綢緞在昏暗的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澤。
她走過去想把箱子蓋好,手指卻觸到一個硬邦邦的東西。林墨將旗袍撥開,發(fā)現(xiàn)箱子底部藏著一個黃銅盒子,盒子上了鎖,鎖孔的形狀和她口袋里的鑰匙很像,但比鑰匙要大一些。
“難道外婆還有另一把鑰匙?”她喃喃自語,將銅盒拿出來放在桌上,盒子入手冰涼,表面刻著和鎖身一樣的花紋,只是更加細(xì)密復(fù)雜。
就在這時,樓下突然傳來“哐當(dāng)”一聲巨響,像是有什么重物掉在了地上。林墨的心提到了嗓子眼,張婆婆已經(jīng)走了,這棟老宅里應(yīng)該只有她一個人。
她握緊銅盒,躡手躡腳地走到樓梯口,側(cè)耳傾聽樓下的動靜。客廳里靜悄悄的,只有掛鐘重新開始走動的“滴答”聲,還有一種奇怪的、黏膩的摩擦聲,像是有人光著腳在地板上行走。
“誰在下面?”林墨壯著膽子喊道。
摩擦聲停了,過了幾秒,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:“小林啊,是我,張婆婆。剛才不小心把藥罐子打翻了。”
林墨松了口氣,但心里還是有些不安。她扶著樓梯扶手往下走,木板在腳下發(fā)出“咯吱”的聲響,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心臟上。客廳里,張婆婆正蹲在地上收拾碎片,煤油燈放在桌角,昏黃的燈光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。
“張婆婆,您怎么又回來了?”林墨走到她身邊,注意到地上除了碎片,還有一灘深色的液體,散發(fā)著淡淡的中藥味。
“忘了把這個給你了,”張婆婆站起身,手里拿著一個布包,“這是你外婆生前常喝的安神茶,晚上睡不著的時候泡一杯,能踏實點。”
林墨接過布包,指尖觸到張婆婆的手,冰涼得像是沒有溫度。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,張婆婆的臉色在燈光下顯得格外蒼白,嘴唇毫無血色。
“謝謝您,張婆婆。”林墨勉強(qiáng)擠出一個笑容。
“早點休息吧,”張婆婆深深地看了她一眼,眼神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擔(dān)憂,“記住我的話,別在閣樓待太晚。”
張婆婆離開后,林墨將碎片收拾干凈,客廳里的掛鐘已經(jīng)指向十一點。她泡了一杯安神茶,茶葉在熱水中舒展,散發(fā)出淡淡的清香,喝下去后,心里的不安確實減輕了一些。
回到閣樓時,煤油燈的燈芯已經(jīng)快要燃盡,光暈變得微弱而搖曳。林墨將銅盒放在桌上,仔細(xì)研究上面的鎖,突然發(fā)現(xiàn)鎖身內(nèi)側(cè)刻著一個小小的“杰”字——是舅舅的名字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