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2章 《穿紅鞋的腳印》（第2頁）

就在他松了口氣的瞬間，眼角的余光瞥見茶幾上多了樣?xùn)|西。

那是一雙紅布鞋，就放在茶幾正中央，鞋面上繡著簡單的梅花圖案，針腳細(xì)密，看起來有些年頭了。鞋底沾著濕潤的泥土，邊緣還在往下滴水，在茶幾上積成小小的水洼。

這雙鞋，和照片上那個叫阿月的小女孩穿的紅布鞋，一模一樣。

林深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直沖頭頂，他踉蹌著后退幾步，撞到身后的紙箱，里面的玻璃杯摔出來碎了一地。

窗外的雨還在下，風(fēng)卷著雨點拍打窗戶，發(fā)出“啪啪”的聲響。客廳里的掛鐘突然停了，指針卡在四點三十五分，發(fā)出“咔噠”一聲輕響，整棟房子瞬間陷入死寂。

就在這時，一個細(xì)細(xì)的、帶著童音的聲音在他身后響起，像是貼著他的耳朵：

“哥哥，我的鞋好看嗎？”

第二章：槐木秘聞

林深幾乎是連滾爬地沖出客廳，直到后背撞在院門外的老槐樹上才停下。雨水混著冷汗順著臉頰往下流，他回頭看向緊閉的院門，心臟還在胸腔里瘋狂跳動。

剛才那個聲音，清晰得不像幻覺。細(xì)細(xì)軟軟的童音，帶著點天真，又透著說不出的陰冷。

“不會的，世界上沒有鬼。”他反復(fù)念叨著，試圖用理性壓下恐懼。可那串紅色的腳印、茶幾上的紅布鞋、還有那個突然響起的聲音，都在無情地推翻他的想法。

雨漸漸小了，天邊透出一點微弱的光。林深看到隔壁院子的煙囪冒出了青煙，想起搬家時見過的鄰居張婆婆。

張婆婆是槐木村土生土長的老人，據(jù)說在這里住了一輩子。或許她知道些什么？

林深定了定神，拍掉身上的泥土，繞到隔壁院門口。院門沒關(guān)，他輕輕敲了敲門框：“張婆婆在家嗎？”

屋里傳來一陣咳嗽聲，接著是拐杖敲擊地面的聲音。張婆婆推開門，看到是他，渾濁的眼睛亮了亮：“是小林啊？剛搬來就遇上這鬼天氣，沒淋著吧？”

“沒、沒事，”林深局促地笑了笑，“想問問您，家里有沒有多余的蠟燭？剛才好像跳閘了。”

張婆婆側(cè)身讓他進(jìn)屋，屋里彌漫著一股艾草和煤煙的味道。“鄉(xiāng)下老房子就這樣，一到下雨天就愛跳閘。”她拄著拐杖走到灶臺邊，從抽屜里拿出半截蠟燭遞給他，“拿著吧，省得晚上摸黑。”

林深接過蠟燭，手指還在微微發(fā)抖。他看著張婆婆往灶膛里添柴，猶豫了半天還是開口：“張婆婆，我想問您個事。您知道……阿月是誰嗎？”

張婆婆添柴的手猛地一頓，灶膛里的火光映在她臉上，讓她的表情看起來有些僵硬。“你說啥？”她慢慢轉(zhuǎn)過頭，眼神里帶著警惕。

“阿月，一個穿紅布鞋的小女孩。”林深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，“我在閣樓找到一張她的照片，還……還看到了奇怪的腳印。”

張婆婆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，她放下手里的柴火，拉著林深走到屋角的小板凳上坐下，壓低聲音問：“你看到啥腳印了？是不是紅顏色的？”

林深心里一緊，連忙點頭：“是紅色的，很小，像是小孩子的腳印，還在我家茶幾上看到一雙紅布鞋……”

“造孽啊！”張婆婆突然捂住臉，聲音里帶著哭腔，“這都三十多年了，怎么還不肯罷休……”

“婆婆，到底怎么回事？”林深追問，“那個阿月到底是誰？她和這房子有什么關(guān)系？”

張婆婆嘆了口氣，渾濁的眼睛望著窗外的雨幕，緩緩開口：“阿月是你外婆的鄰居家的孩子，當(dāng)年就住在你現(xiàn)在住的那棟房子里。三十多年前，槐木村出過一場瘟疫，死了好多人，阿月就是那時候沒的。”

“瘟疫？”林深皺眉，“那她的紅布鞋……”

“那孩子命苦啊。”張婆婆抹了把眼淚，“她家是外來的，父母在瘟疫里先走了，就剩她一個。那時候她才七歲，天天穿著她娘給她做的紅布鞋，在村里撿破爛。你外婆心軟，經(jīng)常給她送吃的，倆人情分好著呢。”

張婆婆頓了頓，聲音壓得更低：“后來村里傳言，說瘟疫是臟東西引來的，要找個童女獻(xiàn)祭才能平息。村里幾個老糊涂就盯上了阿月，說她是外來的，命格輕，容易招邪……”

林深的呼吸猛地一滯：“他們對她做了什么？”

“在一個雨夜，把她綁到后山的槐樹上活活燒死了。”張婆婆的聲音發(fā)顫，“燒的時候，她腳上還穿著那雙紅布鞋……后來村里就不太平了，總有人在雨夜看到穿紅布鞋的小孩，還聽到她哭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