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您母親走丟前,有沒有跟您說過什么特別的話?”陳默問。
趙強揉了揉眼睛,回憶道:“她走丟前一周,給我打了個電話,說‘家里的墻在哭’,我還以為她是年紀大了糊涂,讓她別胡思亂想。現在想想,那時候她肯定是遇到什么怪事了。”
“那您知道您母親有塊繡著‘路’字的菊花手帕嗎?”林深追問。
趙強愣了愣,搖了搖頭:“沒見過。我媽是繡娘出身,年輕時候靠繡花養家,后來眼睛不好就不怎么繡了。不過她有個習慣,重要的東西都會放在一個木盒子里,那個盒子現在還在老房子的衣柜里。”
聽到“老房子”,林深心里一緊,但還是咬了咬牙:“趙先生,我們能不能去老房子看看那個木盒子?說不定能找到線索。”
趙強猶豫了一下,最終還是點了點頭:“行,我帶你們去。那房子空了半年,你們別害怕就行。”
當天下午,三人一起回到了3號樓302。打開門的瞬間,一股濃烈的檀香味道撲面而來,比林深上次聞到的還要重。客廳的地板上,散落著幾片干枯的菊花瓣,像是有人剛在這里待過。
趙強走到臥室的衣柜前,打開柜門,從最里面拿出一個暗紅色的木盒子:“就是這個,我媽藏東西的地方。”
林深和陳默湊過去,趙強打開盒子,里面放著幾卷絲線、一把舊剪刀,還有一塊疊得整整齊齊的手帕——正是新聞里提到的那塊,米白色的布上,繡著金黃的菊花,花瓣層層疊疊,中心繡著一個黑色的“路”字,字跡歪歪扭扭,卻透著一股說不出的執著。
陳默剛想伸手去拿,突然聽見陽臺傳來“嘩啦”一聲響。三人同時回頭,只見陽臺的窗戶不知何時被打開了,風從外面吹進來,卷起窗簾,露出窗外的十字路口——一個佝僂的人影正背對著他們,一步一步倒著走,手里似乎還拿著什么東西。
“媽!”趙強突然大喊一聲,沖過去想打開陽臺門,可門卻像被什么東西鎖死了,怎么都打不開。
人影慢慢轉過身,林深看清了她的臉——滿臉皺紋,眼神空洞,正是他之前多次看見的倒走人影。她手里拿著的,是一只和林深撿到的一模一樣的布鞋,鞋面上的菊花圖案在風中微微晃動。
“路……我的路……”王老太的聲音輕飄飄的,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,“找不到了……家也找不到了……”
趙強趴在陽臺上,眼淚止不住地流:“媽,我在這兒!您回來啊!”
可王老太像是沒聽見,又慢慢轉過身,繼續倒著往十字路口走,身影越來越淡,最后消失在空氣里。
陽臺的風停了,檀香味道也漸漸散去。趙強癱坐在地上,嘴里不停地念叨著“對不起”。林深拿起木盒子里的手帕,突然發現手帕的邊角處,還有一行很小的繡字,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——“老巷新村,3號,地下”。
“地下?”陳默湊過來,盯著那行字,“這是什么意思?難道老房子的地下有什么東西?”
趙強抬起頭,眼神茫然:“地下?我媽住這兒幾十年了,我從沒聽說過什么地下空間啊。”
林深摸了摸手帕上的繡字,突然想起第一次來這房子時,客廳的地板有一塊地方特別松動,當時他還以為是年久失修。他走到客廳中央,用腳踩了踩那塊地板,果然發出“空空”的響聲。
“這里不對勁。”林深蹲下來,仔細看了看地板的縫隙,發現縫隙里有一些暗紅色的痕跡,像是干涸的血跡。
陳默也蹲下來,用手指摳了摳縫隙:“這地板好像能撬開。”
趙強趕緊站起來,找了把螺絲刀,三人一起用力,終于把那塊松動的地板撬開了——下面是一個黑漆漆的洞口,散發著潮濕的霉味,還夾雜著淡淡的檀香。
洞口旁邊放著一個手電筒,陳默拿起來打開,往里照了照——里面是一個狹窄的通道,只能容一個人彎腰通過,通道的墻壁上,貼著幾張泛黃的紙條,上面都是用毛筆寫的“路”字。
“這……這是什么地方?”趙強的聲音發顫。
林深深吸一口氣,握緊手電筒:“不管是什么,我們都得下去看看,這可能是你母親一直在找的‘路’。”
第四章:地下的“路”
陳默第一個鉆進洞口,林深和趙強跟在后面。通道里又黑又窄,每走一步都能聽見腳下石子滾動的聲音,墻壁上的“路”字在手電筒的光線下,顯得格外詭異。
走了大概十幾米,通道突然變寬,眼前出現一個小小的房間。房間里空蕩蕩的,只有正中央放著一張木桌,桌子上擺著一個針線籃,里面放著絲線和針,還有一只沒繡完的菊花布鞋——和林深撿到的那只,是一對。
“這是我媽的針線籃!”趙強激動地走過去,拿起布鞋,“她走丟前,還跟我說要給我繡一雙布鞋,說我小時候最喜歡穿她繡的鞋。”
林深環顧四周,發現房間的墻壁上,貼滿了老照片——有王老太年輕時的照片,有趙強小時候的照片,還有一張全家福,照片里的王老太抱著年幼的趙強,笑得格外開心。
“這些照片,我還以為早就丟了。”趙強拿起一張照片,手指輕輕撫摸著,眼淚又流了下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