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宇瞥了一眼后視鏡,臉色驟變:“是相機!它拿著那臺徠卡!”
李陽渾身一僵,這才發(fā)現(xiàn)背包里的相機不見了——剛才慌亂中掉在了老宅院子里!
車子一路狂奔回到市區(qū),直到看到熟悉的街燈,兩人才稍微松了口氣。雨已經(jīng)停了,月亮從云層里鉆出來,慘白的月光灑在馬路上,像一層寒霜。他們把尸骨暫時存放在張宇工作的博物館倉庫,那里有林教授準(zhǔn)備的鎮(zhèn)邪符咒,暫時能壓制怨氣。
“相機丟了……怎么辦?”李陽癱坐在副駕駛座上,渾身都被冷汗?jié)裢噶恕?/p>
張宇揉著發(fā)疼的太陽穴:“林教授說相機是怨念的載體,現(xiàn)在載體和尸骨分開,暫時不會出事。但趙風(fēng)的魂魄附在相機上,它肯定會來找我們要尸骨的。”
話音剛落,張宇的手機突然響了,屏幕上顯示著一串陌生的號碼。他猶豫了一下接起,電話那頭沒有聲音,只有一陣“沙沙”的電流聲,還有隱約的呼吸聲,陰冷而沉重,像是有人貼在聽筒上喘氣。
“誰?”張宇厲聲問。
電流聲突然消失,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沙啞的聲音,像是生銹的鐵片在摩擦:“我的……骨頭……”
“啪!”張宇猛地掛斷電話,臉色慘白。李陽看著他,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——那個聲音,和他昨晚在房間里聽到的“沙沙”聲一模一樣!
回到家時,李陽發(fā)現(xiàn)門口放著一個包裹,沒有寄件人信息,只用毛筆寫著他的名字。他小心翼翼地拆開,里面竟然是那臺丟失的徠卡相機,機身冰冷,鏡頭上還沾著泥土,像是剛從老宅里撿回來的。相機旁邊放著一張照片,是用這臺相機拍的——照片上是他的臥室,床上躺著一個模糊的人影,蓋著他的被子,姿勢和他平時睡覺一模一樣。
照片背面用紅筆寫著一行字:“還我骨頭,否則,我替你睡。”
第七章:符咒失效
李陽把照片撕得粉碎,扔進(jìn)馬桶沖了下去。可水流漩渦里,那些紙片碎片仿佛又拼合起來,露出那個人影詭異的笑臉。他嚇得趕緊按下沖水鍵,直到水面恢復(fù)平靜,才跌跌撞撞地后退幾步,后背重重撞在墻上。
“不能再等了。”張宇的聲音帶著疲憊,他一夜沒睡,眼睛里布滿血絲,“林教授說必須在三天內(nèi)處理尸骨,否則等到陰氣最重的子時,趙風(fēng)的魂魄就能完全脫離相機,附到活人身上。”
他們再次去找林教授,老人看著失而復(fù)得的相機,眉頭緊鎖。相機鏡頭里隱隱泛著紅光,機身刻著的“永夜之眼”字樣在陽光下格外清晰,像是活過來一般。林教授用朱砂在相機上畫了道符咒,符咒剛碰到機身就冒起白煙,發(fā)出“滋滋”的聲響,仿佛被什么東西腐蝕了。
“怨氣太重了。”林教授嘆了口氣,從抽屜里拿出一個青銅小鼎,“這是清代的鎮(zhèn)邪鼎,里面裝著糯米和黑狗血,暫時能壓住相機的邪氣。至于尸骨,必須用桃木火化,再混合糯米灰涂在相機上,才能徹底化解怨念。”
桃木?李陽想起老宅后院那棵枯死的老槐樹,心沉了下去——林教授說的桃木,恐怕就是指那棵吊死過人的槐樹。
“我去砍樹枝。”張宇當(dāng)機立斷,“你留在博物館處理尸骨,我們分頭行動,日落前匯合。”
李陽想反對,可看著張宇堅定的眼神,只能點頭同意。他留在博物館倉庫,看著那具被符咒圍著的尸骨,總覺得骨骼的姿勢在慢慢變化,原本蜷縮的手指似乎在一點點張開,像是要抓住什么東西。倉庫里的溫度越來越低,即使開著暖氣,也能感覺到一陣陣陰風(fēng)。
中午時分,倉庫的燈光突然開始閃爍,鎮(zhèn)邪的符咒“啪”地一聲掉在地上,化作一縷青煙。李陽嚇得心臟驟停,只見裝著尸骨的布袋突然鼓了起來,像是里面有什么東西在蠕動,布袋上的布料漸漸被染成暗紅色,散發(fā)出濃烈的血腥味。
“不好!符咒失效了!”李陽想起林教授的話,桃木沒到,單靠鎮(zhèn)邪鼎壓不住怨氣。他抓起旁邊的消防斧,緊緊握在手里,眼睛死死盯著鼓脹的布袋。
布袋突然裂開一道口子,一根慘白的指骨從里面伸了出來,接著是第二根、第三根……指骨在空中摸索著,像是在尋找方向。李陽的呼吸越來越急促,他舉起消防斧,卻發(fā)現(xiàn)自己的手腳在發(fā)抖,根本砍不下去。
就在這時,倉庫的門突然被推開,張宇沖了進(jìn)來,手里抱著一捆新鮮的槐樹枝,上面還沾著露水和泥土。“我回來了!”他看到眼前的景象,臉色大變,立刻把槐樹枝扔在地上,“快!用樹枝按住它!”
兩人用槐樹枝壓住布袋,奇異的是,那些伸出來的骨骼一碰到樹枝就縮了回去,布袋的鼓脹也漸漸平息。張宇癱坐在地上,大口喘著氣:“老宅那邊太邪門了,我砍樹枝的時候,總覺得樹上有眼睛在看我,還聽到有人在我耳邊說‘拿我的骨頭來’……”
李陽這才發(fā)現(xiàn)張宇的胳膊上有幾道血痕,像是被什么東西抓的:“你受傷了?”
“沒事,被樹枝刮的。”張宇擺擺手,指著地上的槐樹枝,“林教授說必須用活著的樹枝,我好不容易才從老槐樹上砍下這些,那樹……好像還活著。”
他們不敢耽擱,立刻按照林教授的吩咐準(zhǔn)備火化。博物館的焚化爐在地下室,陰森寒冷,墻壁上結(jié)著一層白霜。他們把尸骨放進(jìn)焚化爐,又扔進(jìn)槐樹枝,按下點火按鈕。火焰“轟”地一聲燃起,卻不是正常的橘紅色,而是詭異的青綠色,燒得尸骨發(fā)出“噼啪”的聲響,還伴隨著一陣凄厲的尖叫,像是有人在火里掙扎。
火化過程中,焚化爐的玻璃突然裂開,一只慘白的手從裂縫里伸了出來,指甲又尖又長,直抓李陽的臉。李陽嚇得連連后退,張宇抓起旁邊的鐵棍,狠狠砸在那只手上,手“嗷”地一聲縮了回去,玻璃上留下幾道深深的抓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