墻上掛滿了黃色的符紙,有些已經(jīng)發(fā)黑,邊角卷曲。符紙中間貼著一張黑白照片,照片上是個穿著舊式長袍的男人,面色陰沉,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鏡頭,嘴角似乎還帶著一絲詭異的微笑。
“誰在那兒?”一個蒼老的聲音突然響起,嚇了陳默一跳。
他猛地轉(zhuǎn)過身,手電筒的光柱照過去,只見一個穿著黑色對襟褂子的老太太站在門口,佝僂著背,手里拄著一根磨得發(fā)亮的拐杖。老太太的眼睛渾濁不堪,臉上布滿了深深的皺紋,像干涸的河床。
“阿婆您好,我們是來找人的。”陳默定了定神,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友善一些,“請問村里還有其他人嗎?”
老太太沒有回答,只是直勾勾地盯著他,眼神里透著一股說不出的怪異。過了半晌,她才緩緩開口,聲音沙啞得像是從生銹的鐵管里擠出來的:“你們……不該來這兒的。”
“為什么?”陳默追問,“我們是來……”
“禁域開了,閻王爺要收人了。”老太太突然提高了聲音,拐杖在地上用力一頓,“三年前是你爹,現(xiàn)在……該輪到你了!”
陳默渾身一震,手里的手機差點掉在地上:“您認識我爹?他在哪兒?”
老太太卻像是沒聽見他的話,轉(zhuǎn)身往屋里走,嘴里念念有詞:“天黑了,該關(guān)窗了……不然,臟東西會跑進來的……”
陳默看著老太太的背影消失在里屋,心里一陣發(fā)毛。他猶豫了一下,還是跟了進去。里屋比外屋更暗,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重的草藥味。墻角擺著一張老舊的木床,床上躺著一個人,蓋著厚厚的被子,只露出一顆腦袋。
“這是我孫子。”老太太坐在床邊,輕輕撫摸著床上人的額頭,“病了三年了,醒不過來……就像睡過去了一樣。”
陳默湊過去,借著手機的光看清床上的人。那是個年輕男人,臉色蒼白得像紙,嘴唇卻紅得發(fā)紫。他的眼睛緊閉著,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一片陰影,呼吸微弱得幾乎感覺不到。
“他怎么了?”陳默忍不住問。
老太太嘆了口氣,渾濁的眼睛里閃過一絲恐懼:“三年前,他去后山的‘禁域’里玩,回來就這樣了。村里的老人們都說,他是被山里的東西纏上了……”
“禁域?”陳默心里一動,“您知道禁域?”
老太太突然警惕地看著他:“你問這個干什么?那地方是禁地,不能去!進去的人,沒有一個能活著出來的!”
“我爹三年前就是去了禁域,再也沒回來。”陳默急切地說,“阿婆,您告訴我禁域在哪兒,我必須找到他!”
老太太的臉色變得煞白,連連搖頭:“不能說,說了要遭天譴的……”她突然抓住陳默的手,干枯的手指像鷹爪一樣用力,“你們快走吧,趁天亮之前離開陳家溝,不然就來不及了!”
陳默正想再問,外面突然傳來一聲凄厲的尖叫,是張野的聲音!他心里一緊,掙脫老太太的手就往外跑。
跑到院子里,他看到張野正站在門口,臉色慘白,手指著村口的方向,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來。陳默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,只見村口的老槐樹下,不知何時站滿了人影。那些人影在霧氣中若隱若現(xiàn),一動不動,像一尊尊沉默的雕像。
更詭異的是,那些人影都背對著他們,只能看到一個個模糊的背影,在昏暗的夜色里透著一股說不出的陰森。
第二章:夜半詭聲
雨還在下,淅淅瀝瀝的,像是永無止境。陳默拉著張野躲回屋里,反手關(guān)上木門,心臟還在砰砰狂跳。
“剛……剛才那些是什么東西?”張野癱坐在地上,大口喘著粗氣,聲音都在發(fā)顫,“背對著我們站在那兒,一動不動的,太他媽嚇人了!”
陳默沒說話,走到窗邊小心翼翼地撩開窗簾一角往外看。霧氣更濃了,能見度不足五米。村口的老槐樹下空蕩蕩的,剛才看到的那些人影消失得無影無蹤,仿佛從未出現(xiàn)過。
“難道是我們看錯了?”他喃喃自語,心里卻一點也不踏實。那種被人窺視的感覺并沒有消失,反而像一張無形的網(wǎng),緊緊地籠罩著這間屋子。
“看錯個屁!”張野激動地站起來,“那么多人影,怎么可能看錯?這破村子絕對有問題!陳默,我們趕緊走,這鬼地方待不得!”
他說著就往門口沖,剛摸到門把手,就被陳默一把拉住。“現(xiàn)在不能走。”陳默壓低聲音說,“外面霧太大,根本看不清路,而且那些東西說不定還在外面等著。等天亮再說。”
張野急得團團轉(zhuǎn):“那我們就在這兒等死?剛才那老太太的話你也聽到了,什么禁域,什么閻王爺收人,這地方邪門得很!”
“她提到了禁域。”陳默若有所思地說,“我爹的日記里也提到過這個地方,說那是陳家溝的禁地,藏著陳家的秘密。”
“秘密個屁!我看是藏著鬼還差不多!”張野沒好氣地說,“你爸就是被這破秘密害死的,你還想步他后塵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