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該哭“叔啊你一路走好,莫回頭,莫掛念”,可她脫口而出的,卻是:“娘啊你怎么不認得我了,我是晚秋啊——”
話音剛落,靈堂里的溫度驟然下降,供桌上的蠟燭“噗”地一聲滅了兩根,只剩下中間那根還在搖曳,火苗縮成一團,泛著青綠色的光。
更詭異的是,那口漆黑的棺材,突然“嘎吱”一聲,棺材蓋往上抬了抬,一條縫里,滲出來的不再是雪水,而是暗紅色的液體,順著棺材壁往下流,滴在地上,發出“滴答、滴答”的聲響,像是在倒計時。
“怎、怎么回事?”李鐵蛋嚇得往后退了兩步,聲音都抖了,“棺材怎么開了?”
林晚秋僵在原地,手里的哭喪棒燙得厲害,像是要燒起來。她知道,自己闖大禍了——第三聲哭錯了魂,把不該招來的東西,給招來了。
第二章
棺中血痕
“快、快把棺材蓋摁住!”李狗子喊了一嗓子,沖上去想把棺材蓋推回去,可他剛碰到棺材蓋,就“啊”地叫了一聲,像被火燙了似的縮回手,“燙!棺材蓋怎么這么燙!”
林晚秋回過神,趕緊上前,伸手去摸棺材蓋——果然燙得嚇人,像是剛從火里撈出來的。她心里更慌了,娘說過,哭錯魂會讓亡魂不安,可從沒說過棺材會發燙啊。
“晚秋,這、這可怎么辦?”李鐵蛋抓著頭發,急得直跳腳,“是不是俺爹不高興了?”
林晚秋沒說話,目光落在棺材縫滲出的暗紅色液體上。那液體順著棺材壁流到地上,很快積成一小灘,湊近了聞,竟沒有血腥味,反而帶著股淡淡的香燭味,像是墳頭燒的香灰混了水。
“你們誰碰過棺材?”林晚秋轉頭問李鐵蛋。
李鐵蛋搖頭:“沒人碰啊,從俺爹裝進去,就一直放在這,連挪動都沒挪動過。”
“那棺材里除了老栓叔,還有別的東西嗎?”
“沒有啊!就穿了身壽衣,放了個元寶枕頭,別的啥都沒有!”
林晚秋皺著眉,心里犯嘀咕。她蹲下身,借著僅剩的那點燭火,仔細看棺材縫里的液體。液體里似乎摻著些細小的顆粒,像是紙灰。她伸手蘸了一點,指尖傳來黏膩的觸感,等液體干了,指尖竟留下一道暗紅色的痕跡,像是用血畫的細線。
就在這時,靈堂外突然傳來一陣風聲,窗戶“哐當”一聲被吹開,雪花卷著寒氣撲進來,把最后一根蠟燭也吹滅了。
“啊!”王翠花尖叫一聲,抱著頭蹲在地上,“我看見黑影了!就在窗戶那!”
眾人嚇得紛紛后退,靈堂里一片漆黑,只有窗外的雪光映進來一點亮,勉強能看清彼此的輪廓。林晚秋攥著哭喪棒,警惕地盯著窗戶——那里空蕩蕩的,什么都沒有,可她總覺得,有雙眼睛在暗處盯著她,盯得她后背發毛。
“快把窗戶關上!”林晚秋喊了一聲,李狗子哆哆嗦嗦地走過去,剛要關窗戶,突然“媽呀”一聲,癱坐在地上。
“怎、怎么了?”李鐵蛋顫聲問。
“窗、窗戶上有字。。。。。。”李狗子指著窗戶,聲音抖得不成樣子。
林晚秋趕緊走過去,借著雪光一看,窗戶紙上果然多了幾個暗紅色的字,像是用剛才棺材縫里的液體寫的,歪歪扭扭的,像是女人的筆跡:“拿錯了,換回來。”
“拿錯啥了?換啥啊?”李鐵蛋一頭霧水,臉色卻越來越白,“晚秋,這是不是鬧鬼了?”
林晚秋沒應聲,她盯著那幾個字,突然想起剛才哭錯的第三聲。她哭的是“娘”,難不成,是把她娘的魂給招來了?可娘已經死了八年,早就該投胎了啊。
就在這時,棺材里又傳來“咚”的一聲,這次聲音更響,像是有東西在里面用力撞棺材壁。緊接著,棺材蓋“嘎吱嘎吱”地往上抬,縫隙越來越大,暗紅色的液體流得更急了,在地上匯成了一條小細流,朝著靈堂門口的方向流去。
“快跑啊!”不知是誰喊了一聲,靈堂里的人瞬間亂作一團,爭先恐后地往門外跑,李鐵蛋和王翠花也跟著跑了,只剩下林晚秋和癱在地上的李狗子。
“晚秋,你快也跑吧!這地方邪門得很!”李狗子拉著林晚秋的衣角,哭喪著臉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