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捂住嘴,不敢發出一點聲音,心臟在胸腔里瘋狂跳動,幾乎要沖破肋骨。她不知道外面是什么,也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。過了大概兩分鐘,嗡鳴聲停了,“叮”的提示音再次響起,尖銳得像是在催命。
然后,一切又恢復了寂靜。
林薇在臥室里僵坐了一夜,直到窗外泛起魚肚白,才敢稍微放松一點。天一亮,她立刻收拾了簡單的行李,逃也似的離開了那套房子,連手機充電器都忘了帶。她在公司附近找了家快捷酒店,住了下來,打算等中介回復后,就立刻退租。
可中介的消息,始終沒有來。
第二天下午,林薇實在忍不住,給中介打了電話。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通,中介的聲音帶著濃重的睡意,像是剛睡醒。
“喂?什么事?”
“我是租你那套老樓六層的租客,林薇。我問你,之前的租客為什么搬走?還有,那房子里的微波爐,是不是有什么問題?”林薇的聲音帶著壓抑不住的顫抖。
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,然后傳來中介含糊的回答:“之前的租客?哦,好像是因為工作調動,突然要去外地,所以才急著退租的。微波爐能有什么問題?就是個普通的舊電器而已。”
“普通電器會自己啟動嗎?會發出奇怪的聲音嗎?”林薇提高了音量。
“你說什么呢?是不是沒休息好出現幻覺了?”中介的語氣變得有些不耐煩,“房子租給你之前都是檢查過的,電器都能用。要是你不想租了,按合同來,押金不退。”
說完,中介直接掛了電話。
林薇握著手機,站在酒店房間的窗前,只覺得一陣無力。中介的態度讓她更加不安,那刻意回避的語氣,像是在隱瞞什么。她知道,自己不能就這么算了,不管那房子里藏著什么,她都必須弄清楚真相——否則,那些詭異的畫面和聲音,會永遠糾纏著她。
當天晚上,林薇買了一支錄音筆和一個小型運動相機,決定回到那套房子,把發生的一切都錄下來。她要找到證據,證明自己不是在幻想,也要找出那臺微波爐背后的秘密。
當她再次打開那扇防盜門時,屋子里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霉味,混合著之前聞到的那絲腥氣。廚房的燈沒開,微波爐靜靜地立在臺面上,像是一只蟄伏的野獸,在黑暗中等待著獵物。
林薇深吸一口氣,打開運動相機,固定在客廳的三腳架上,鏡頭對準廚房門口。然后,她按下了錄音筆的開關,揣在口袋里,一步步走向廚房。
她打開廚房的燈,冰冷的白光瞬間照亮了整個空間。微波爐的玻璃門緊閉著,屏幕漆黑一片,看起來和普通的舊電器沒什么兩樣。她伸出手,顫抖著按下了微波爐的電源鍵。
屏幕亮了起來,顯示出“0:00”。
林薇盯著屏幕,心臟“砰砰”直跳。她沒有放任何東西進去,只是靜靜地站在旁邊,等待著。一分鐘,兩分鐘,三分鐘……微波爐安安靜靜,沒有任何動靜。
難道真的是自己多心了?
就在她準備關掉電源,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出現幻覺時,微波爐的屏幕突然閃了一下,數字從“0:00”變成了“2:00”。
沒有任何人觸碰,它自己設定了加熱時間。
緊接著,微波爐的燈亮了起來,嗡鳴聲開始響起,平穩而規律,和之前一樣。但這一次,林薇清楚地看到,玻璃門里面,空無一物。
它在加熱空氣,或者說,在加熱某種她看不見的東西。
林薇的呼吸瞬間停滯了。她死死盯著玻璃門,看著里面空蕩的轉盤勻速轉動。突然,她看到轉盤上,似乎多了一道淺淺的印記,像是水漬,又像是某種液體干涸后留下的痕跡。那痕跡的形狀,像是一個小小的手印,五指張開,清晰地印在轉盤中央。
嗡鳴聲還在繼續,林薇的目光移到玻璃門上,突然發現門的內側,慢慢浮現出一層白霧,像是有人在里面哈了一口氣。白霧越來越濃,漸漸凝聚成一個模糊的輪廓——和她在視頻里看到的黑影一模一樣,蜷縮著,頭歪向一邊,像是在看著她。
這一次,她看得清清楚楚。那不是光線的錯覺,也不是污漬,那是一個真實存在的影子,就藏在微波爐里面。
林薇嚇得后退一步,撞到了身后的調料架,瓶子摔在地上,發出“哐當”的巨響。就在這時,微波爐的嗡鳴聲突然停止了,“叮”的提示音尖銳地響起。白霧瞬間消散,影子也消失了,轉盤上的手印印記,也不見了蹤影。
一切又恢復了正常,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是她的幻覺。
但口袋里的錄音筆還在運轉,三腳架上的運動相機也忠實地記錄下了剛才的畫面。林薇顫抖著拿起相機,回放剛才的錄像。畫面里,微波爐自己啟動,屏幕跳成“2:00”,然后燈亮起來,空蕩的轉盤開始轉動。當白霧浮現,影子出現時,相機清晰地捕捉到了那個模糊的輪廓,雖然依舊看不清細節,但足以證明,她看到的不是幻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