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是來拍視頻的,聽說這里的槐樹林風(fēng)景好,就想來看看,沒想到會迷路。”林深解釋道,“大爺,那片槐樹林是不是有什么說法?我昨天好像看到一個穿紅衣服的……”
他話還沒說完,老頭就猛地打斷他:“別瞎說!那片林子邪性得很,晚上不能去!什么紅衣服白衣服的,都是山里的瘴氣迷了眼!”
老頭的反應(yīng)很激烈,臉上帶著明顯的恐懼和忌諱。林深看得出來,他似乎在隱瞞什么,但也不好再追問。
這時,老頭站起身,從鍋里舀了一碗熱粥遞給林深:“先喝點粥暖暖身子吧。山里晚上冷,你今天就在我這兒歇著,明天天亮再想辦法出去。”
林深接過粥碗,溫?zé)岬拿字嘞露牵眢w里終于有了一絲暖意。他邊喝粥邊打量著老頭,突然注意到他的手腕上戴著一串用黑色木頭雕刻的珠子,珠子上刻著奇怪的花紋,看起來有些年頭了。
“大爺,您這珠子挺特別的。”林深忍不住問道。
老頭下意識地捂住手腕上的珠子,眼神閃爍了一下:“沒什么,就是山里的老木頭刻的,戴著避避邪。”
林深沒再多問,但心里卻更加好奇了。這個青槐村和那片槐樹林,顯然藏著不少秘密。
當晚,林深躺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,翻來覆去睡不著。窗外靜得可怕,只有風(fēng)吹過樹葉的聲音,偶爾還夾雜著幾聲奇怪的蟲鳴。他總覺得這屋里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槐花香,和昨天在樹林里聞到的味道一模一樣。
迷迷糊糊中,他又聽到了那首詭異的童謠:“青槐槐,開白花,娃娃藏在樹底下……”
聲音像是從窗外傳來的,又輕又細,繞著屋子打轉(zhuǎn)。林深嚇得一激靈,連忙坐起來,借著月光往窗外看。
只見月光下,院子里的那棵老槐樹下,站著一個小小的紅衣身影,正背對著他,仰著頭唱歌。風(fēng)吹起她的衣角,露出一雙蒼白的小腳,腳踝上似乎纏著什么東西,在月光下閃著銀光。
林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,他屏住呼吸,緊緊盯著那個身影。就在這時,那個身影突然緩緩轉(zhuǎn)過頭來——還是那張布滿皺紋的老婦人的臉,正對著他咧嘴笑。
林深嚇得差點叫出聲,連忙用被子蒙住頭。他渾身發(fā)抖,耳朵里卻清晰地聽到窗戶被輕輕推開的聲音,還有那若有若無的槐花香,一點點鉆進屋里來。
不知過了多久,外面的歌聲停了,屋里的槐花香也漸漸散去。林深躲在被子里,直到天快亮才敢睡著。
第二天一早,林深被雞叫聲吵醒。他驚魂未定地從床上爬起來,沖到窗邊一看,院子里空蕩蕩的,那棵老槐樹下什么都沒有,只有幾片散落的槐花瓣。
難道昨晚又是幻覺?林深揉了揉發(fā)脹的太陽穴,心里疑竇叢生。
他走出屋,看到老頭正在院子里劈柴。陽光照在他身上,給他鍍上了一層金邊,看起來比昨晚和善了許多。
“大爺早。”林深打了聲招呼。
老頭抬起頭,看了他一眼:“醒了?早飯在鍋里熱著,吃完我?guī)闳ゴ謇锟纯矗覀€人送你出去。”
林深點點頭,走進廚房吃早飯。早飯是簡單的玉米餅和咸菜,他卻吃得心不在焉,滿腦子都是昨晚的紅衣身影和老頭奇怪的反應(yīng)。
吃完早飯,老頭帶著林深往村里走去。青槐村不大,只有幾十戶人家,大多是土坯房,稀稀拉拉地分布在山坳里。村里很安靜,路上很少看到年輕人,大多是老人和孩子,他們看到林深這個外來者,都投來好奇又警惕的目光。
走在村里的小路上,林深發(fā)現(xiàn)家家戶戶的院子里都種著槐樹,只是樹齡沒有山里的老。有些家門口還掛著用紅布包裹的木頭塊,看起來和老頭手腕上的珠子材質(zhì)差不多。
“大爺,村里為什么都種槐樹啊?”林深忍不住問道。
老頭嘆了口氣:“老祖宗傳下來的規(guī)矩,說槐樹能鎮(zhèn)宅。我們這村子靠著那片老槐樹林,不種點槐樹心里不踏實。”
“那片老槐樹林到底怎么了?為什么大家都那么忌諱?”林深追問。
老頭停下腳步,沉默了一會兒,才緩緩開口:“幾十年前,那片林子里出過事。聽說有戶人家的孩子在林子里丟了,找了幾天幾夜都沒找到,最后在一棵老槐樹下發(fā)現(xiàn)了孩子的紅棉襖,人卻不見了蹤影。從那以后,林子里就不太平了,總有人說晚上聽到孩子哭,還看到穿紅衣服的影子……”
“那后來呢?”林深追問。
“后來村里請了個道士來看,道士說那片林子聚了陰氣,成了兇地,讓我們晚上別靠近,還教我們用槐木辟邪。這些年倒是沒再出過大事,但那片林子還是沒人敢去。”老頭說著,眼神里又露出了恐懼。
林深心里咯噔一下,想起了自己昨晚看到的紅衣身影,難道傳說都是真的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