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先去樓道轉轉。”張宇打開手電筒,光柱在樓道里掃來掃去。墻壁上貼著泛黃的小廣告,有些地方墻皮剝落,露出里面的磚石。走到公共廁所門口時,張宇停下腳步,“哭聲就是從這兒傳出來的?”
林悅點點頭,不敢靠近。張宇深吸一口氣,推開門走了進去,林悅猶豫了一下,也跟著走了進去,緊緊抓著張宇的胳膊。
廁所里的味道比昨晚更難聞了,張宇打開手電筒照向蹲便器,“這衛生條件也太差了。”他蹲下身,仔細觀察那個下水道蓋子。蓋子邊緣銹跡斑斑,上面還有幾個小孔。
“你看,這蓋子好像確實有點松動。”張宇用手指敲了敲蓋子,發出空洞的“咚咚”聲。他試著用手去掀,沒想到蓋子紋絲不動。
“不對啊,看著挺松的,怎么這么沉?”張宇加大了力氣,臉都憋紅了,就在他快要放棄時,蓋子突然“咔”地一聲被掀開了一條縫。
一股惡臭瞬間噴涌而出,比之前濃烈十倍,像是腐爛的尸體混合著污水的味道,熏得兩人連忙捂住鼻子后退。
“我靠,這什么味兒啊!”張宇皺著眉,強忍著惡心,用手電筒往縫里照去。下水道里漆黑一片,只能看到內壁附著著厚厚的污垢,污水在下面緩緩流動,發出“咕嘟咕嘟”的聲響。
“怎么樣,看到什么了嗎?”林悅捂著鼻子,聲音含糊地問道。
張宇搖了搖頭,正準備把蓋子蓋回去,突然,一陣微弱的哭聲從下水道里傳了出來!那聲音比昨晚林悅聽到的更清晰,帶著水的回響,凄厲又絕望。
“聽到了嗎?聽到了嗎?”林悅嚇得抓住張宇的胳膊,指甲都快嵌進他肉里了。
張宇臉色也變了,他舉起手電筒再次往縫里照去,光柱在黑暗中晃動。就在這時,他似乎看到污水里有個白色的東西漂過,像是一塊布料。緊接著,一個模糊的人形輪廓在黑暗中一閃而過!
“有東西!”張宇猛地后退一步,撞到了身后的林悅。兩人踉蹌著差點摔倒,手電筒的光柱在墻上胡亂晃動。
“是什么?是人嗎?”林悅的聲音帶著哭腔,渾身抖得像篩糠。
“看不清,太快了……”張宇咽了口唾沫,強作鎮定,“先把蓋子蓋上!”他哆嗦著伸手,用力把蓋子蓋回原位,直到聽到“咔噠”一聲扣緊的聲音,才拉著林悅沖出了廁所。
回到林悅的房間,兩人關上門,背靠著門板大口喘氣。房間里的空調還在嗡嗡作響,卻驅不散兩人心頭的寒意。
“張宇,那到底是什么東西啊?下水道里怎么會有人影?”林悅的眼淚在眼眶里打轉,聲音都在發顫。
張宇也心有余悸,他抹了把額頭的冷汗:“我不知道,但這事兒絕對不對勁。你房東呢?他肯定知道些什么,老房子一般都有故事。”
林悅想了起來,房東李福就住在樓下,是個五十多歲的獨居老人,平時很少露面,但收房租時很準時。“我有他電話,要不我們現在去找他?”
“走!”張宇當機立斷,“現在就去問清楚。”
兩人下樓敲響了李福家的門,過了好一會兒,門才緩緩打開一條縫,李福那張布滿皺紋的臉出現在門后,眼神警惕地看著他們:“你們誰啊?有事?”
“李叔,我們是三樓的租戶,我叫林悅,這是我朋友張宇。”林悅連忙解釋,“我們有件事想問問您。”
李福皺著眉,把門打開了些:“什么事?”
張宇開門見山:“李叔,我們今晚在樓上公共廁所聽到下水道里有哭聲,還看到里面有人影,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?”
聽到“下水道”“哭聲”這兩個詞,李福的臉色瞬間變了,眼神躲閃,語氣也變得不耐煩:“什么哭聲人影的,你們年輕人別瞎想,肯定是聽錯了。”說完就要關門。
張宇一把按住門:“李叔,我們沒瞎想,是真的聽到看到了!這事兒太邪乎了,您就告訴我們吧,不然我們住著也不安心啊。”
李福沉默了,他盯著兩人看了半天,臉上的皺紋擠在一起,最終嘆了口氣,側身讓他們進來:“進來吧,關門。”
李福的家跟林悅的出租屋格局一樣,但收拾得很整潔,屋子里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檀香。他給兩人倒了杯熱水,自己坐在對面的沙發上,點燃了一支煙,深深吸了一口,才緩緩開口。
“既然你們都遇到了,那我也不瞞你們了。”李福吐出一口煙圈,眼神飄向窗外,仿佛陷入了回憶,“這棟樓,二十年前出過事。”
林悅和張宇屏住呼吸,緊張地看著他。
“那時候三樓住著個年輕姑娘,叫曉梅,才二十歲,長得可俊了,在附近的紡織廠上班。”李福的聲音低沉,“有一天晚上,她下班回來,就再也沒出來過。后來警察在下水道里找到了她的尸體……”
林悅倒吸一口涼氣,渾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