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這時,白熾燈“啪”地一聲滅了。儲物間陷入一片漆黑,只有手電筒微弱的光束在黑暗中顫抖。
“沙沙沙。”
指甲刮擦木板的聲音從衣柜里傳來,尖銳而密集,仿佛有什么東西正從衣柜里爬出來。林墨感覺自己的血液都快凝固了,他握緊手電筒,一步步后退,后背撞到了冰冷的墻壁。
突然,手電筒的光束掃到了地上——一只蒼白的手從衣柜底部伸了出來,手指扭曲變形,指甲縫里還沾著暗紅色的污垢。緊接著,另一只手也伸了出來,然后是手臂、肩膀……
林墨嚇得魂飛魄散,他轉(zhuǎn)身想撞開門逃跑,卻發(fā)現(xiàn)門板紋絲不動。身后的刮擦聲越來越近,他能感覺到一股冰冷的氣息吹在他的后頸上,帶著濃烈的血腥味。
“救……救命!”林墨的聲音因為恐懼而嘶啞變形。
就在這時,他口袋里的手機突然亮了,屏幕的光線照亮了他面前的門板——上面不知何時出現(xiàn)了一張模糊的人臉,五官扭曲,眼睛里流著兩行血淚,正死死地盯著他。
第四章
往事
林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逃出儲物間的。他只記得手機屏幕亮起的瞬間,門板上的人臉突然消失了,門“吱呀”一聲自動打開。他連滾帶爬地沖了出去,一路狂奔回家,鎖上門后縮在墻角瑟瑟發(fā)抖,直到天快亮才迷迷糊糊地睡著。
第二天醒來時,林墨發(fā)現(xiàn)自己的手臂上多了幾道細密的劃痕,像是被什么尖銳的東西刮過,傷口已經(jīng)結(jié)痂,呈暗紅色。他看著那些劃痕,昨天晚上的恐怖經(jīng)歷再次涌上心頭,胃里一陣翻江倒海。
他決定不能再這樣下去了。他要找到李老師的丈夫,問清楚三年前到底發(fā)生了什么。通過物業(yè)的登記信息,林墨找到了李老師丈夫的住址,就在離這棟老樓不遠的一個小區(qū)。
敲開房門時,開門的是一個面色憔悴的中年男人,他就是李老師的丈夫,姓張。聽說林墨是住在老樓三樓的新住戶,張叔的眼神里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,猶豫了片刻后,還是把他請進了屋。
客廳的墻上掛著一張結(jié)婚照,照片上的李老師笑容溫婉,依偎在張叔身邊。林墨看著照片,很難把她和儲物間里那個恐怖的影子聯(lián)系起來。
“你想問什么?”張叔給林墨倒了杯水,聲音沙啞地問。
林墨深吸一口氣,把自己在樓道里的經(jīng)歷和發(fā)現(xiàn)儲物間異常的事告訴了張叔。他注意到,當自己提到儲物間里的那盞燈時,張叔的身體明顯顫抖了一下,臉色變得蒼白。
沉默了許久,張叔才緩緩開口,講述了三年前那個可怕的夜晚。
那天晚上,他和李老師因為一些瑣事吵了一架,吵得很兇。李老師氣沖沖地說要出去冷靜一下,拿著錢包和鑰匙就下了樓。他當時正在氣頭上,沒有攔著她。
過了大概半個小時,他冷靜下來,想去把李老師找回來。可當他走到樓下時,卻發(fā)現(xiàn)樓道里一片漆黑,聲控燈怎么也不亮。他喊了幾聲李老師的名字,沒有回應。
就在他準備上樓拿手電筒時,突然聽見三樓傳來一聲尖叫,緊接著是重物倒地的聲音。他心里一緊,瘋了似的往三樓跑。跑到三樓轉(zhuǎn)角時,他看見儲物間的門開著,里面透出微弱的光線。
他沖進儲物間,看見李老師倒在地上,胸口插著一把水果刀,鮮血染紅了她白色的連衣裙。而在房間的正中央,那盞老式白熾燈亮著,昏黃的光線照在李老師的臉上,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,眼神里充滿了恐懼,直勾勾地盯著那盞燈。
“我當時嚇壞了,腦子一片空白。”張叔的聲音帶著哭腔,“我想報警,可又怕警察懷疑是我干的,畢竟我們剛吵過架。我……我一時糊涂,就把她的尸體藏在了儲物間的衣柜里,然后鎖上了門……”
林墨聽得心驚膽戰(zhàn),他沒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是這樣。“那盞燈呢?那盞燈為什么會亮著?”他追問。
張叔搖了搖頭,眼神里充滿了恐懼:“我不知道。我發(fā)現(xiàn)她的時候,那盞燈就亮著。后來警察來調(diào)查,我也沒敢說儲物間的事。那盞燈……就一直亮著,直到現(xiàn)在。”
從張叔家出來,林墨的心情格外沉重。他不知道該同情張叔,還是該譴責他的懦弱。但他更在意的是那盞燈——它為什么會一直亮著?李老師臨死前為什么要盯著它看?這一切和樓道里頻繁損壞的聲控燈有什么關(guān)系?
回到老樓時,天色已經(jīng)暗了下來。林墨剛走到單元門口,就看見陳老太站在三樓的轉(zhuǎn)角處,臉色蒼白地朝他招手。
“小伙子,你可回來了!”陳老太的聲音帶著顫抖,“剛才……剛才我看見李老師了!”
林墨的心猛地一沉:“您在哪里看見她的?”
“就在儲物間門口。”陳老太的聲音壓得很低,“她穿著白裙子,背對著我,頭發(fā)濕漉漉的。我喊了她一聲,她猛地回頭,臉上……臉上全是血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