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七十七章堅城難克暗流再涌
沛國境內的官道上,塵土飛揚,漢軍的攻城器械正緩緩向前推進。李靖立馬于高坡之上,望著遠處那座緊閉城門的縣城,眉頭緊鎖。自大軍離開沛縣,向彭城進軍已有半月,可進展卻遠不如預期——陳友諒的堅壁清野之策,著實讓漢軍吃了不少苦頭。
“將軍,城外的村落已被焚燒殆盡,糧草輜重全無,百姓也被強行遷入城內,我軍根本無法就地補給。”蘇定方策馬來到李靖身邊,語氣中帶著幾分焦躁,“這縣城雖小,卻囤積了五千兵馬,守城的是陳家的嫡子陳旭,據說此人對陛下的新政恨之入骨,誓要死守到底。”
李靖嘆了口氣:“陳友諒這是鐵了心要拖延時間。他將徐州、豫州邊境的城池逐個布防,每個城都放上數千兵馬,守城的又都是世家中的死硬分子,根本不求勝,只求拖垮我軍。”
花榮也上前道:“是啊將軍,這般逐個攻城,我軍傷亡不小。前日用云梯強攻蕭縣,折損了近千弟兄,才勉強拿下。照這樣下去,怕是要等到寒冬臘月,才能打到彭城。”
李靖看向身旁的衛鼎軍將領趙云:“子龍將軍,衛鼎軍的精銳可否派上用場?比如奇襲城門,或是炸開城墻?”
趙云搖頭道:“難。這些城池雖小,卻被世家加固過,城墻高達三丈,城門更是包了鐵皮,奇襲難以奏效。況且守城的世家子弟深知新政的厲害,知道城破之后再無退路,個個拼死抵抗,連投降的念頭都沒有。”
李靖沉默了。他麾下雖有禁軍、衛鼎軍這般精銳,可面對一座座死守的城池,也只能硬碰硬。陳友諒派來的守城將領,清一色是徐州、豫州世家中對劉進新政最敵視的人物——這些人要么是家產被均田令觸動的豪族,要么是被鹽鐵官營斷了財路的富商,對劉進早已恨之入骨,根本不可能投降。
“傳令下去,”李靖最終下定決心,“暫緩攻城,先派人勘察地形,找到城防薄弱之處。另外,命斥候外延百里,密切關注彭城方向的動靜,防止陳友諒派兵增援。”
“是!”眾將領命而去。
遠處的城頭上,陳旭正站在箭樓里,看著漢軍停下攻勢,嘴角勾起一抹冷笑。他身旁的陳家子弟湊上前來:“少族長,漢軍是不是打累了?要不咱們開門沖殺一陣?”
“蠢貨!”陳旭呵斥道,“李靖狡猾得很,這是在誘敵!咱們只要守好城池,拖到袁紹大軍南下,劉進自顧不暇,自然會退兵!別忘了,咱們陳家還有萬畝良田、三座鹽場,如果劉進到了徐州,就都會被劉進的新政毀了,此仇不共戴天,就算拼到最后一人,也不能讓漢軍進城!”
城頭上的士兵聞言,皆是怒目而視,握緊了手中的刀槍。對他們而言,這場守城戰早已不是為了陳友諒,而是為了保住世家最后的根基——一旦劉進的新政徹底推行,他們這些依附世家的族人、家丁,都將失去往日的特權。
沛國治所的是當地縣令的府邸,如今被劉進征用。院內的槐樹下,劉進正與穆桂英、王蘭英,秦良玉等愛妃對弈,棋盤上黑白交錯,局勢正酣。
“陛下這步棋走得險啊。”穆桂英捏著一枚黑子,眼波流轉,“看似圍殺臣妾的白棋,實則自己的黑龍已露出破綻。”
劉進笑了笑,指尖落下一枚白子:“險中求勝罷了。陳友諒死守城池,李靖那邊進展緩慢,咱們這邊倒也能偷個清閑。”
張寧在一邊喝茶,此時端起茶杯,輕聲道:“陛下倒是清閑,可臣妾總覺得不安。徐州境內的世家恨您入骨,陳友諒又被逼到了絕境,難保他們不會鋌而走險。”
“放心。”劉進落下最后一子,棋局已定,“御林軍與鳳衛雖只有一萬二千人,卻是身經百戰的精銳,沛國的城防也已加固,尋常兵馬根本攻不進來。再說,梅花內衛的眼線早已撒了出去,若有異動,定會提前報來。”
正說著,鳳凰快步走進院來,手中拿著一份密報:“陛下,李靖將軍送來軍報,說蕭縣已破,但傷亡不小,請求暫緩進攻,休整三日。”
劉進接過密報,看完后點頭道:“準了。讓他不必急于求成,務必穩住陣腳,莫要中了陳友諒的圈套。”
“是。”鳳凰躬身退下。
穆桂英看著劉進沉穩的模樣,笑道:“陛下倒是沉得住氣。換做旁人,怕是早已急著催促進兵了。”
“急也無用。”劉進放下棋子,“陳友諒想拖,朕便陪他拖。他堅壁清野,耗的不僅是我軍的糧草,更是徐州百姓的元氣。等他麾下的世家耗不起了,自然會有變數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