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云輕撫著銀槍的槍纓,沉吟道:“朱文正此舉,看似瘋狂,實則是無奈之舉。他知道城外有咱們十三太保的鐵騎,出城迎戰無異于自取滅亡;死守城池,又怕咱們強攻,索性封死城門,斷絕內外聯系,讓咱們無從下手。”
“可他們的糧草總有耗盡的一天。”高翔接口道,“會稽城再大,囤積的糧草也撐不了太久。據咱們探查,城中常住人口加上守軍,足有三萬余人,每日消耗的糧草不是小數目。”
黃忠點了點頭,花白的胡須在胸前微微晃動:“高將軍說得是。朱文正想耗,咱們就陪他耗。傳令下去,各部撤到一箭之地外扎營,圍而不攻。每日只派少量士兵巡邏,不必叫陣,也不必試探。”
他頓了頓,目光掃過帳內諸將:“衛鼎軍的騎兵不擅攻城,便調到側翼警戒,防止有山越部落前來支援。其余各部輪流休整,養精蓄銳,只等城中糧盡,自會不戰而潰。”
“末將領命!”
命令傳下,漢軍營寨的氣氛漸漸變得平靜。士兵們不再每日對著城頭叫罵,只是按部就班地巡邏、操練、休整。營中升起裊裊炊煙,戰馬的嘶鳴與士兵的笑談交織,竟有了幾分安穩的模樣,與城中那片死寂形成了詭異的對比。
城頭上的朱文正與常遇春,看著城外漢軍的動靜,心中愈發不安。他們原本以為,漢軍會因城門被封而焦躁猛攻,卻沒想到對方竟如此沉得住氣,真的開始圍而不攻。
“將軍,漢軍這是想困死咱們?”一名親衛看著城外悠閑巡邏的漢軍士兵,聲音帶著顫抖。
朱文正沉默著,手指緊緊攥著城垛的磚塊,指節因用力而發白。他知道黃忠的打算——糧草,是他最大的軟肋。城中的糧草本就只夠支撐月余,封死城門后,連偷偷出城搜集糧草的機會都沒了,一旦耗盡,便是死路一條。
“慌什么!”常遇春厲聲喝道,“咱們還有兩萬兵馬,城墻堅固,就算糧草少些,撐上兩月不成問題!到時候,說不定朱公的援軍就到了!”
這話與其說是安慰親衛,不如說是在安慰自己。常遇春心里清楚,朱元璋的主力被岳飛、李靖兩路大軍牽制在吳郡,根本不可能分兵來救會稽。他們如今,不過是在做困獸之斗。
十日后的午后,一名親衛快馬加鞭沖進漢軍營寨,手中高舉著一封軍報,臉上帶著難以掩飾的喜色:“報——岳元帥攻破宣城!李將軍拿下建業!兩路大軍已向吳郡合圍,朱元璋覆滅在即!”
帳內正在議事的黃忠等人聞言,頓時沸騰起來。
“太好了!”龐德猛地一拍案幾,案上的茶杯被震得跳起,“岳帥與李將軍果然神速!”
高翔也笑道:“如此一來,江東只剩下吳郡與這會稽兩座孤城,覆滅只是早晚的事!”
黃忠接過軍報細看,越看越是欣喜,花白的胡須都因激動而微微顫抖。他將軍報遞給眾人傳閱,朗聲道:“岳飛已斬藍玉,李靖已逼退徐達,如今兩軍會師,正猛攻吳郡。朱元璋自顧不暇,哪里還能顧及會稽?”
趙云接口道:“此時正是勸降的好時機。朱文正與常遇春若知大勢已去,或許會放棄抵抗。”
黃忠點頭:“子龍說得是。你麾下的騎兵軍紀嚴明,言辭有度,便勞煩你去城下一趟,將這消息告知二人,看他們是否愿降。”
“末將領命!”趙云抱拳應道,轉身走出大帳,翻身上馬,帶著數十名親兵向東門奔去。
東門城下,趙云勒住照夜玉獅子馬,抬頭看向城頭。城頭上的守軍依舊沉默地站著,只是眼神中多了幾分警惕。
“朱文正、常遇春二位將軍,別來無恙?”趙云的聲音清亮,透過空氣傳到城頭,“在下趙云,有要事相告。”
箭樓里的朱文正與常遇春對視一眼,常遇春沉聲道:“讓他說。”
趙云清了清嗓子,朗聲道:“近日捷報傳來,岳元帥已攻破宣城,陣斬藍玉;李將軍已拿下建業,徐達逃往吳郡。如今兩路大軍合圍吳郡,朱元璋已成甕中之鱉,覆滅之日不遠矣!”
他頓了頓,語氣誠懇:“二位將軍皆是當世名將,何苦為將亡之人陪葬?如今開城投降,我家陛下仁德,定會從輕發落,保全二位性命與家族富貴。若執迷不悟,城破之日,悔之晚矣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