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四十七章顏良殞命兗州風云
兗州山陽郡境內,秋風卷著枯草,在曠野上打著旋。昌邑城外,曹軍大營與陳友諒的徐州軍大營遙遙相對,相隔不過五里,營寨連綿,旌旗交錯,卻透著一股微妙的疏離——曹操與陳友諒雖名義上聯手抗劉,實則各懷心思,只是靠著“共同對抗劉進”這根線勉強拴在一起。
陳友諒的中軍大帳里,他正對著地圖沉思。案幾上擺著陶謙的書信,信中反復叮囑他“虛與委蛇,保存實力”,這讓他心中越發篤定:曹操與袁紹不過是互相利用,這場聯盟根本不堪一擊。
“將軍,曹操派人送來糧草了。”副將走進來,語氣帶著幾分不屑,“說是‘共抗王師’的誠意,可那糧草里摻了不少沙土,簡直是欺人太甚!”
陳友諒冷笑一聲:“曹操向來如此,刻薄寡恩。傳令下去,糧草照收,卻不必真替他賣命。秦瓊大軍勢大,咱們只需守住營寨,坐看曹操與袁紹和他們拼個兩敗俱傷。”
而在昌邑城內,曹操正對著兗州地圖唉聲嘆氣。程昱站在一旁,低聲道:“主公,陶謙派曹豹在泰山郡攔住了張士誠,張超的兵馬一時半會到不了,倒是省了咱們腹背受敵的麻煩。”
曹操搖頭:“陶謙這是坐山觀虎斗啊。他既不想讓張超報復蘇我,也不想真幫我對抗朝廷,只想看著咱們三方廝殺,他好漁翁得利。”他頓了頓,目光轉向北方,“袁紹的大軍何時能到?”
“探馬來報,顏良的先鋒已過黃河,最多明日便能抵達昌邑。”程昱道,“袁紹親率的主力還在后面,估計還需五日。”
曹操這才松了口氣:“顏良乃河北名將,有他相助,至少能頂住十三太保的囂張氣焰。秦瓊按兵不動,顯然是在等后面的援兵增援,咱們必須在他們合兵前站穩腳跟。”
話音剛落,帳外傳來喧嘩,夏侯尚沖了進來,臉色發白:“主公,十三太保又在營外叫罵了!這次是關玲,罵得……罵得很難聽!”
曹操眉頭緊鎖,卻也只能無奈道:“傳令下去,任何人不得出戰。”他太清楚十三太保的厲害了,夏侯淵、夏侯惇、蔡陽的血還沒干透,他絕不會再讓麾下將領白白送死。
次日午后,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打破了昌邑城外的平靜。只見北方塵煙滾滾,一支精銳騎兵疾馳而來,為首的將領身披重鎧,手持大刀,面如重棗,目若朗星,正是袁紹麾下第一先鋒顏良。
顏良勒住馬,看著昌邑城頭上飄揚的曹軍旗幟,又瞥了一眼不遠處陳友諒的營寨,嘴角露出一絲鄙夷。他翻身下馬,走進曹操的中軍大帳,連禮都懶得行,直接大馬金刀地坐下。
“孟德公,別來無恙?”顏良的聲音洪亮,卻帶著一股居高臨下的傲慢,“我看你這營寨倒是安穩,可城外那叫罵聲,怎么聽著像是自家門口被人撒了野?”
曹操強壓下心中的不快,笑道:“顏良將軍遠道而來,辛苦了。那十三太保皆是劉進麾下悍勇之輩,個個能征善戰,今日伍云召在營外叫罵,不過是想激怒我軍出戰,我豈能中計?”
“哈哈哈!”顏良突然放聲大笑,指著曹操道,“孟德公莫不是老了?竟被幾個黃口小兒嚇住了?想當年你刺殺董卓,何等威風,如今怎么連應戰的勇氣都沒了?我看你麾下的將領,怕是都成了酒囊飯袋!”
帳內的曹仁、曹洪等人聽得面紅耳赤,卻被曹操用眼色按住。曹操深吸一口氣,耐著性子道:“顏良將軍有所不知,那十三太保中的李存孝能敗呂布,楊再興、裴元慶之流也皆是萬中無一的猛將,夏侯淵、夏侯惇兩位將軍便折在他們手中……”
“休要多言!”顏良猛地拍案而起,打斷曹操的話,“不過是些僥幸成名之輩!想我顏良在河北,斬將奪旗如同探囊取物,什么十三太保,在我看來不過是一群土雞瓦狗!”
他走到帳外,指著遠處正在叫罵的伍云召,朗聲道:“今日我軍長途跋涉,暫且休整一夜。明日一早,我便去會會這十三太保,定斬其首級,為孟德公出氣!”
曹操連忙跟出來,苦勸道:“顏良將軍,不可意氣用事!如今袁紹公大軍未到,我軍當以穩為主,待主力齊聚,再與秦瓊決戰不遲!”
“孟德公是怕我搶了你的功勞?”顏良斜睨著他,眼中滿是不屑,“放心,我斬了敵將,功勞也算你一份。明日只管看著便是!”說罷,轉身回了自己的先鋒營,根本不給曹操再勸的機會。
曹操站在帳外,望著顏良遠去的背影,心中一陣煩躁。他不是怕顏良搶功,而是太清楚十三太保的戰力——顏良雖勇,卻驕橫輕敵,明日之戰,怕是兇多吉少。可他現在寄人籬下,根本攔不住顏良,只能在心中祈禱:但愿這河北名將能爭點氣,別真折在陣前,否則袁紹到來,自己怕是難辭其咎。
次日清晨,昌邑城外的空地上,鼓聲震天。顏良披掛整齊,手持九環大刀,催馬來到陣前,身后跟著五千河北精銳,個個精神抖擻,旌旗獵獵。
“十三太保的鼠輩們,昨日叫罵的伍云召何在?今日爺爺顏良在此,快來受死!”顏良的嗓門比昨日更響,震得空氣都在顫抖。
秦瓊軍陣中,一員白袍將領催馬而出,手持一桿虎頭湛金槍,正是十三太保中的楊再興。他勒住馬,看著顏良冷笑道:“我當是誰如此狂妄,原來是袁紹麾下的一條走狗。昨日伍大哥罵累了,今日換我來會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