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四十一章諸侯應援各懷心思
昌邑城內(nèi),曹操躺在病榻上,臉色蒼白如紙。軍醫(yī)剛為他施過針,額頭的冷汗才漸漸退去,可每當想起夏侯淵、夏侯惇倒在城下的模樣,心口便像被巨石壓住,喘不過氣來。
“主公,您醒了?”程昱端著湯藥走進來,輕聲道,“軍醫(yī)說您是氣急攻心,需好生靜養(yǎng),切不可再動怒?!?/p>
曹操擺擺手,聲音沙?。骸霸?、妙才……他們的尸體安頓好了嗎?”
“已按諸侯之禮入殮,暫厝于府衙偏院,等平定戰(zhàn)事,再歸葬譙縣?!背剃艊@了口氣,“主公,眼下當務之急是守住昌邑,切不可因悲痛亂了方寸啊?!?/p>
曹操閉上眼睛,眼角滑下兩行淚:“我與元讓、妙才自幼相識,一同起兵,出生入死數(shù)載……如今卻因我決策失誤,讓他們慘死陣前……我對不起夏侯家??!”
帳外傳來曹仁的聲音:“主公,末將求見!”
“進來?!?/p>
曹仁走進來,身上還帶著甲胄的寒氣,躬身道:“主公,城外十三太保還在叫陣,將士們士氣低落,不少人偷偷議論,說……說這城守不住了?!?/p>
曹操猛地坐起身,眼中閃過一絲厲色:“誰再敢亂嚼舌根,斬!”他深吸一口氣,沉聲道,“傳我將令,加固城防,凡有擅自出戰(zhàn)者,以通敵論處!就算十三太保罵到天亮,咱們也絕不開城門!”
程昱連忙附和:“主公英明。我軍新喪大將,士氣受挫,此時出戰(zhàn)無異于自取滅亡。只需堅守昌邑,等各路諸侯援軍一到,局勢自會逆轉(zhuǎn)?!?/p>
曹操看著帳外陰沉的天色,喃喃道:“但愿……但愿他們能來。”他知道,如今的昌邑就像驚濤駭浪中的一葉扁舟,唯有諸侯的援軍,才能讓這艘船不至于沉沒。
幽州薊縣的將軍府內(nèi),公孫瓚將曹操的求援信狠狠摔在地上,銅雀燈被震得搖晃,火苗在他虬結(jié)的胡須間跳躍,映出眼底的冷厲。
“曹操老賊,也配來求我?”他一腳踩在信紙上,怒喝道,“當年十八路諸侯討董,他曹孟德仗著有袁紹撐腰之地,何曾把我公孫瓚放在眼里?如今被朝廷大軍打得屁滾尿流,倒想起我來了!”
帳下謀士關(guān)靖上前一步,拱手道:“主公,曹操雖與我軍有隙,可如今劉進勢大,若真讓他吞并兗州,下一步便是河北。唇亡齒寒,咱們不如……”
“住口!”公孫瓚猛地拔出佩劍,劍刃抵在關(guān)靖咽喉,“你可知你在說什么?劉進麾下的薛仁貴,去年在草原和我們一起出戰(zhàn)鮮卑,率三千鐵騎破了過萬胡騎,那等戰(zhàn)力,我幽州鐵騎能擋得???還是等薛仁貴來了,你去抵擋?”
關(guān)靖臉色發(fā)白,卻仍硬著頭皮道:“可曹操畢竟是……”
“畢竟是什么?”公孫瓚收回劍,冷哼道,“我與薛仁貴聯(lián)手打了數(shù)年胡人,他麾下的軍隊有多厲害,我比誰都清楚!那披甲率,那沖擊力,便是我最精銳的白馬義從,也得掂量掂量!曹操想拉著天下諸侯當他的墊背,我公孫瓚可沒那么傻!”
他走到地圖前,手指重重戳在幽州與并州的邊境:“傳令下去,命嚴綱率三萬兵馬進駐漁陽,沿長城布防,擺出要攻打冀州的架勢——我倒要看看,袁紹敢不敢分兵去幫曹操!”
“主公,這……這不是公然得罪曹操和袁紹嗎?”副將鄒丹急道。
公孫瓚轉(zhuǎn)身,眼中閃爍著精明的光:“得罪他們,總比得罪劉進強。薛仁貴要是想打幽州,一月之內(nèi)就能兵臨薊縣,到時候咱們連投降的機會都沒有!幫著劉進牽制袁紹,至少能保幽州無虞。現(xiàn)在交好劉進,就算到了劉進一統(tǒng)天下那一天,我等至少也能保證榮華富貴!可若是于劉進為敵,你信不信,我們連一年都挺不過去!”
他頓了頓,看向關(guān)靖:“把曹操的使者拖出去斬了,首級送回昌邑——告訴曹操,我公孫瓚與朝廷同心,絕不與逆賊為伍!”
關(guān)靖心中一凜,低頭應道:“是。”他看著公孫瓚決絕的背影,忽然明白,這位昔日敢與袁紹爭鋒的梟雄,早已被劉進麾下的戰(zhàn)力打沒了野心,如今所想的,不過是守住幽州這一畝三分地。
荊州襄陽的州牧府內(nèi),劉表捧著曹操的書信,眉頭擰成了疙瘩。案幾上的香爐燃著安神香,可他的心緒卻亂如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