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00章 絕境屠民 血債血償（第1頁）

東北部密林的臨時營寨里，寒風卷著落葉穿過破舊的帳篷，發出嗚咽般的聲響。曹昂裹著一件單薄的棉袍，坐在一塊石頭上，看著帳外瑟縮的士兵們，眼中滿是絕望。漢軍的鐵壁合圍越來越近，堡壘已修到了密林邊緣，每日都能聽到遠處傳來的吶喊與廝殺聲，而營中的糧草，早在三日前便已告罄。

“公子，漢軍又推進了三里，前鋒距此不足十里了。”程昱拄著拐杖，蹣跚著走進帳內，臉上溝壑縱橫，布滿了風霜與焦慮。他的胡須已變得花白，往日的從容鎮定早已被絕望取代。

曹昂抬頭，聲音沙啞地問：“仲德先生，我們……還有退路嗎？”

帳內的荀攸、夏侯尚、曹真等人皆沉默不語。四周的密林已被漢軍燒成一片焦土，往南是漢軍的重重包圍，往西是陡峭的懸崖，往北……只有無盡的大海。

程昱指著輿圖上北部海域的兩個小點，沉聲道：“公子，這兩處島嶼名為‘北礁’‘南嶼’，面積雖小，卻有天然港灣可停泊船只。我們可以率殘部往北突圍，渡過海峽退守二島，憑借海水阻隔漢軍，或許還能茍延殘喘。”

“船只呢？”曹真忍不住問道，“我們連像樣的漁船都沒剩下幾艘，五萬余人如何渡海？”

“拆了營寨的木材，再砍伐林中的樹木，連夜趕制木筏！而且，周圍村落中還有辭百姓的漁船，也可以用！”程昱眼中閃過一絲狠厲，“能渡多少是多少，總比坐在這里等死強！”

曹昂看著輿圖上的兩個小島，又看了看帳外面黃肌瘦、眼神麻木的士兵，心中一陣刺痛。他知道，退守孤島不過是飲鴆止渴，可除此之外，已別無選擇。“好……就依先生之計，即刻組織士兵伐木造船，今夜便突圍！”

然而，命令剛傳下去，便有親兵慌張來報：“公子，士兵們餓得連斧頭都握不住了，有幾個體弱的，已經……已經餓死了！”

帳內眾人臉色驟變。沒有糧草，別說造船突圍，恐怕連今夜都撐不過去。曹昂猛地站起身，拳頭緊握：“難道……難道天要亡我曹氏嗎？”

程昱看著曹昂絕望的模樣，嘴唇顫抖著，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。他上前一步，聲音壓得極低，卻帶著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：“公子，事到如今，唯有一法可解燃眉之急。”

“什么辦法？”曹昂連忙追問，眼中燃起一絲希望。

程昱的目光掃過帳外，最終落在密林邊緣隱約可見的東瀛村落輪廓上，一字一句道：“殺島民，取其肉為食，曬成肉干，可充糧草。”

“什么？！”曹昂如遭雷擊，踉蹌著后退一步，難以置信地看著程昱，“先生……你再說一遍？”

帳內的荀攸、夏侯尚等人也臉色煞白，紛紛搖頭：“不可！萬萬不可！此乃傷天害理之舉，會遭天譴的！”

“天譴？”程昱慘笑一聲，拐杖重重頓地，“如今漢軍兵臨城下，我們連明日的太陽都未必能見到，還怕什么天譴？公子，你看看這些士兵！”他指著帳外餓倒在地的士兵，“他們很多人都跟著主公征戰多年，難道就要這樣活活餓死嗎？”

他轉向曹昂，眼中閃爍著瘋狂的光芒：“要么，我們殺島民取食，讓數千弟兄和四萬多士兵活命，退守孤島，保留曹氏一絲血脈；要么，我們在這里坐以待斃，讓所有人都變成漢軍的刀下鬼！公子，你選哪條路？”

曹昂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，雙手死死攥著拳頭，指節發白。他想起父親的教誨，想起儒家的仁義道德，可耳邊又回蕩著士兵們的哀嚎，眼前浮現出漢軍攻破營寨的慘狀。

“公子，容不得猶豫了！”程昱催促道，“再等下去，連殺人取食的力氣都沒有了！”

曹昂閉上眼睛，腦海中閃過那些無辜的東瀛百姓的面孔，最終，他猛地睜開眼，眼中只剩下冰冷的決絕，聲音嘶啞得如同野獸嘶吼：“傳……傳我令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