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進正求之不得,跟著她上了二樓。雅間布置得簡潔雅致,墻上掛著一幅山水畫,桌上擺著茶具,倒不像青樓的風月場所,反倒像文人的書房。
“邊城簡陋,讓將軍見笑了。”李師師親手為他斟上茶,“這安雀樓原是義母留下的,小女子不善經營,平日里也只是與幾位姐妹在此彈些曲子,賣藝不賣身。”
劉進恍然,難怪樓里這般清凈。他端起茶杯,笑道:“李姑娘不必客氣。我也是閑逛至此,唐突了。”
兩人閑聊起來,從平城的風土人情說到北疆的局勢。李師師雖身在青樓,卻對時事頗有見解,說起鮮卑人的襲擾,眼中滿是憤恨:“若天下多些將軍這樣的英雄,百姓也能少受些苦。”
劉進一時興起,想起后世的詩詞,隨口念了句:“但使龍城飛將在,不教胡馬度陰山。”
李師師猛地抬頭,眼中閃過驚艷:“將軍好才情!這兩句詩,道盡了邊地百姓的期盼!”
見她喜歡,劉進索性又念了幾首唐詩,從“大漠孤煙直”到“黃沙百戰穿金甲”,聽得李師師雙目放光,看向他的眼神里除了仰慕,又多了幾分敬佩:“將軍不僅勇武,竟還有如此才學,小女子佩服。”
她起身走到墻邊,取下掛著的琵琶,笑道:“將軍若不嫌棄,小女子喚姐妹們來,為將軍彈唱一曲?”
劉進自然樂意:“固所愿也。”
李師師走到門口喚了一聲,很快便有三個女子走了進來。為首的女子身著紅衣,英姿颯爽,眉宇間帶著股英氣,正是梁紅玉;她身旁的青衣女子身形矯健,眼神靈動,想必是張出塵;最后進來的綠衣女子氣質溫婉,手持一支玉笛,正是魚玄機。
三人見到劉進,都有些羞澀,卻也大方見禮。李師師介紹道:“這三位是我的姐妹,梁紅玉、張出塵、魚玄機。”
梁紅玉抱拳道:“久聞將軍大名,紅玉佩服。”她聲音清亮,帶著幾分武將之后的爽朗。
張出塵也道:“將軍殺胡護民,是真英雄。”
魚玄機則溫婉一笑:“愿為將軍吹奏一曲。”
隨著李師師的琵琶聲響起,魚玄機吹起玉笛,梁紅玉與張出塵竟拔劍起舞。她們的劍法并非花拳繡腿,招式間帶著軍中技擊的影子,時而如驚鴻照影,時而如猛虎下山,配上激昂的樂聲,看得劉進熱血沸騰。
一曲終了,劉進撫掌大笑:“好!真沒想到安雀樓竟有這般巾幗風采!”
李師師臉頰微紅,輕聲道:“將軍,小女子與姐妹們商議過,若將軍不棄,我等愿追隨將軍,效犬馬之勞。這安雀樓本就難以為繼,留著也無用。”
梁紅玉也道:“我等雖是女子,卻也愿為將軍分擔,哪怕只是縫補漿洗、傳遞消息,也勝過在此虛度光陰。”
張出塵和魚玄機也連連點頭,眼中滿是期盼。
劉進心中大喜,他正缺人手,尤其是梁紅玉這樣有勇有謀的女子,當即起身道:“能得諸位相助,是我的榮幸!若不嫌棄,便隨我回府吧。”
當晚,李師師遣散了樓中的其他人,劉進便帶著李師師四人回了縣衙后院。馬秀英、竇仙童、穆桂英正在燈下說話,見他帶回四個陌生女子,雖有些驚訝,卻也沒多問。
劉進簡單說了她們的身世和來意,又道:“她們愿屈身為妾,輔佐家中事務。”
馬秀英溫婉一笑:“將軍既已決定,便是她們的造化。秋香,先帶幾位妹妹去收拾房間。”
秋香雖是劉進的侍女,卻因侍奉劉進較早,如今又懷了身孕,在府中頗有體面,聞言笑著上前:“四位妹妹跟我來吧。”
李師師四人連忙行禮:“謝主母。”
她們身份本就特殊,又是妾室,知道自己在府中地位不高,如今剛來府中,可能連秋香、錦兒這些通房丫鬟都比不上,因此行事格外低調謙遜。梁紅玉和張出塵主動提出幫穆桂英訓練府中的侍女當做護衛,李師師和魚玄機則幫著馬秀英打理內務、抄寫文書,很快便融入了這個大家庭。
劉進看著后院里忙碌又和睦的景象,心中暖意融融。他靠在廊下的柱子上,望著天上的明月,忽然覺得這平城的日子,似乎也沒那么“閑”了。
有文臣打理政務,有武將操練兵馬,有賢妻操持家事,如今又添了幾位能文能武的佳人相助,這日子,真是神仙難換啊。
夜風拂過,帶來田野里的青草香。劉進深吸一口氣,轉身去了李師師的房中——今日先這樣,明日,該去看看秦瓊的騎兵訓練得如何了,劉伯溫說的“去草原轉轉”,也該提上日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