達摩洞內,燭火重新穩定下來,映照著眾人驚魂未定的臉。
青梟之主退走時留下的邪氣漸漸消散,但那股令人心悸的壓迫感,卻久久不散。所有人都清楚,若非掃地僧及時出現,今日后果不堪設想。
玄慈方丈長宣一聲佛號,面色凝重地看向阮星竹(自稱):“女施主受驚了。方才那魔頭所言,你可曾聽清?他提及‘慕容氏’大業?”
阮星竹驚魂未定,顫聲道:“是……是的……那戴面具的惡人,之前也曾說過‘主公大事’……想必就是慕容氏了……”
玄寂大師沉聲道:“方丈師兄,此事已明。慕容復舊部賊心不死,不僅構陷獨孤施主,更擄劫大理官員家屬,妄圖挑起爭端,其心可誅!”
玄難大師點頭:“如今人證物證俱在,獨孤施主清白已證。只是……這慕容氏余孽武功高強,尤其是那青梟之主,恐成大患。”
眾人的目光,不約而同地落在了獨孤求敗身上。
此刻的獨孤求敗,雖衣衫染血,面色蒼白,但脊梁挺得筆直。他迎著眾人的目光,坦然道:“慕容復與我,舊怨已深。其麾下勢力,獨孤自當一力應對,絕不連累少林。”
玄慈方丈緩緩搖頭:“施主此言差矣。慕容氏余孽今日敢圍攻少林,已是武林公敵。少林豈能坐視?更何況,施主為護寺浴血奮戰,少林欠你一份情。”
他頓了頓,環視眾人,聲音莊重:“今日起,獨孤求敗乃少林貴客。此前種種誤會,一筆勾銷。寺中上下,不得再有無禮之舉。”
這話一出,等于玄慈方丈親自為獨孤求敗正名!承認了他“獨孤求敗”的身份和清白!
“謹遵方丈法旨!”玄寂、玄難等首座齊聲應道。經過連番生死與共,他們對獨孤求敗的觀感已大為改觀。
獨孤求敗心中激蕩,深深一揖:“多謝方丈!多謝諸位大師!”
這份認可,來之不易。這意味著,他不再是那個被追殺的“喬峰”,而是可以與少林平起平坐的“獨孤求敗”!
玄慈方丈又道:“阮女施主體內之毒,玄難師弟,便勞你費心化解了。”
“分內之事。”玄難大師應道,上前為阮星竹診脈。
就在這時,榻上的英處俊發出一聲微弱的呻吟,眼皮顫動,竟悠悠醒轉過來!
“道長!”梅劍驚喜交加,連忙上前攙扶。
眾人圍攏過去。英處俊面色依舊灰敗,但眼神已恢復清明。他看了看四周,虛弱道:“這是……少林寺?老道……還活著?”
“前輩!”獨孤求敗上前,握住他的手,“您身中劇毒,是少林諸位大師全力施救,才保住性命!”
英處俊看向玄慈等人,目光感激:“多謝……諸位大師救命之恩……”他又看向獨孤求敗,露出欣慰之色:“獨孤……你……無恙便好。老道昏迷這些時日,似有所感……《易筋》《洗髓》之道,你已入門了?”
獨孤求敗重重點頭:“晚輩僥幸,得窺門徑。全仗前輩指引和少林慷慨。”
“善……大善……”英處俊疲憊地閉上眼,嘴角卻帶著笑意,“根基已立,前途……無量……”
玄慈方丈道:“道長元氣大傷,還需靜養。玄難師弟,你親自照料道長和阮施主,務必確保周全。”
“是。”
安排妥當后,玄慈方丈對獨孤求敗道:“獨孤施主,你傷勢未愈,也需調息。寺中尚有雜務需處理,老衲先行一步。”
“方丈請便。”
玄慈、玄寂等人離去,達摩洞內安靜下來。梅劍細心照料著英處俊和阮星竹。獨孤求敗盤膝坐在一旁,運功療傷。
體內那絲先天元氣,比之前壯大了不少,運轉起來也更加順暢。《易筋經》的奧義在腦海中流轉,許多之前晦澀之處,此刻豁然開朗。
這一番生死磨難,雖險象環生,卻也讓他破而后立,真正踏上了屬于自己的武道之路。
然而,他心中并無太多喜悅。青云子逃脫,青梟之主現身,慕容復的勢力遠比想象中龐大和難纏。阮星竹的出現,更是將大理段氏也牽扯進來,局勢愈發復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