藏經閣偏殿,檀香裊裊。
獨孤求敗肅立于書案前,案上攤開三卷泛黃的經書。兩卷是梵文原典,字跡古樸深奧;一卷是漢文注解,筆力蒼勁。
玄寂大師靜坐一旁蒲團上,雙目微闔,似在入定。
"此三卷,乃達摩祖師手書《洗髓經》梵本,及慧可、僧璨二位祖師注解。"玄寂聲音平和,"經文不載具體招式,只述易筋洗髓之根本至理。施主有三日時間參詳。"
獨孤求敗深吸一口氣,鄭重行禮:"晚輩必潛心領悟。"
他首先展開漢文注解卷。字字珠璣,開篇便道:"髓為精之本,筋為力之基。易筋非易其形,洗髓非洗其質,乃易其用,洗其用也……"
獨孤求敗心中劇震!這與他先前理解的單純強化筋骨完全不同!
他強壓激動,繼續研讀。文中反復強調"導氣歸虛"、"神與形合",將內力修煉與肉身錘煉視為一體兩面。許多困擾他許久的運功難題,在此竟能找到理論根源!
"原來如此……"他喃喃自語,"我先前修煉,總將內力與招式分開,實則大謬!《易筋經》的真諦,是以氣養身,以身御氣,形神合一!"
他如饑似渴地閱讀著,完全沉浸在經文的奧義中。不知不覺,日落月升。
第二日,他開始嘗試對照梵文原典。雖不識梵文,但圖形標注與氣息流轉圖譜,與漢文注解相互印證,許多晦澀之處豁然開朗!
尤其一幅"菩提樹下悟道圖",描繪氣息如樹根般深入大地,又如枝葉般舒展天際,讓他對"天地人合一"的境界有了全新感悟。
他嘗試依照圖譜,引導體內那絲微弱的先天元氣。這一次,不再是強行沖關,而是如溪流潤物,緩緩滋養受損經脈。
奇妙的事情發生了!原本刺痛滯澀的經脈,在這股溫和氣息的滋養下,竟傳來陣陣麻癢之感,仿佛枯木逢春,煥發生機!
"有效!"獨孤求敗心中狂喜,卻不敢大意,謹守心神,循序漸進。
第三日傍晚,他已將三卷經文反復研讀數遍。雖未完全領悟,但核心要義已了然于胸。
他合上經卷,長身而起,眼中精光內蘊,氣質愈發沉凝。
玄寂大師適時睜眼,微微頷首:"三日之期已到。施主可有所得?"
獨孤求敗躬身一禮:"受益匪淺。晚輩方知,武學之道,重在明理,而非執著于形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