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們不僅想在朝堂上阻撓,還想在實際行動中搞破壞,讓‘星槎’計劃出師不利,從而證明其‘錯誤’!”蔣瓛的聲音帶著徹骨的寒意,“他們在等待,甚至可能暗中推動‘探索者一號’的失敗!”
內憂外患,交織在一起。朝中有臣子希望計劃失敗,海上的俘虜可能提供假情報,而真正的敵人——佛郎機人及其合作者,依舊隱藏在暗處,虎視眈眈。
壓力如同不斷收緊的絞索。
吳銘感到一陣疲憊,但更多的是被激起的斗志。他召來了陳璘(“破浪”號修復接近尾聲,他已回歸負責后續艦隊整訓)和幾位絕對可靠的水師將領。
“情況諸位都已知曉。”吳銘沒有隱瞞,將巴羅信息存疑和朝中暗流的情況簡要說明,“‘探索者一號’已然出發,我們無法直接聯系,只能祈禱孫巖足夠機警,能辨別風險。而我們能做的,是做好萬全準備,應對任何可能的結果。”
他鋪開海圖,手指點在那條基于洋流推算的主航線上:“我們必須假設‘探索者一號’可能面臨兩種結果:成功,或失敗。若成功找到線索甚至陸地,我們需要強大的后續力量去支持、去占領。若失敗……我們也必須弄清楚失敗的原因,是天災,還是人禍!”
他的目光掃過眾人:“因此,‘星槎’艦隊的組建和訓練,必須加速!‘破浪’號修復后,要立刻開始高強度海試,檢驗其改進后的性能。同時,遴選第二批遠航船員和技術人員,進行更嚴格的培訓和磨合。我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,大明探索深海的決心,不會因為任何困難而動搖!”
“末將明白!”陳璘等人抱拳,神色肅然。他們深知肩上重任。
就在吳銘全力應對各方壓力,推動艦隊建設時,一場他未曾預料的風波,悄然找上了門。
這日休沐,吳銘難得在家,正陪著徐妙錦和三個孩子在庭院中玩耍。吳定國拿著一把小木劍,哼哼哈嘿地比劃著,雙胞胎吳麒吳麟則在奶娘看護下,跌跌撞撞地追逐著一只彩球,歡聲笑語,暫時驅散了吳銘心頭的陰霾。
然而,這份溫馨并未持續太久。門房來報,魏國公府老夫人(徐達母親)派人來請小姐(徐妙錦)和三位小少爺過府一敘,說是得了些新奇玩意,想給孩子們玩玩。
徐妙錦不疑有他,帶著孩子們去了。
直到傍晚,徐妙錦才帶著孩子們回來,臉色卻不太好看,眉宇間帶著一絲慍怒和憂慮。
“怎么了?”吳銘察覺到妻子的異常,關切地問道。
徐妙錦讓奶娘帶走玩累的孩子們,這才嘆了口氣,低聲道:“今日在母親那里,遇到了幾位前來請安的族中女眷和幾位與母親交好的誥命夫人。席間,她們看似閑談,話里話外卻都在打聽‘星槎’計劃,說什么‘海上風浪險惡,聽聞朝廷投了金山銀山進去,若是血本無歸,豈不傷了國本?’,還有人‘好心’勸我,說‘太傅如今圣眷正濃,但木秀于林風必摧之,這等險事,還是勸太傅莫要太過投入,免得將來……’”
她頓了頓,眼中閃過一絲怒意:“更可氣的是,有人竟當著定國的面,說什么‘海上都是吃人的妖怪,你爹爹要去打妖怪,很危險的’。定國那孩子……回來一路都沒怎么說話。”
吳銘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。對手的手段,果然無所不用其極!竟然將主意打到了他的家人身上,試圖通過內眷施加壓力,甚至不惜恐嚇孩童!
這不僅是為了阻撓計劃,更是一種卑劣的挑釁和心理戰!
他握住徐妙錦的手,感受到她指尖的微涼,心中涌起一股強烈的保護欲和怒意。“放心,”他聲音低沉卻堅定,“跳梁小丑,傷不了我,更傷不了我們的孩子。他們越是如此,越說明他們怕了!”
他安撫好妻子,獨自走入書房。窗外,暮色四合,應天府的燈火次第亮起,一片祥和。但這祥和之下,卻隱藏著無數貪婪、恐懼和陰謀的目光,聚焦于東海,聚焦于他那尚未歸來的“探索者一號”,聚焦于他和他所推動的這場關乎國運的遠征。
巴羅的軟刀子,朝堂的暗箭,家人身邊的風言風語……所有的壓力,都匯聚于此。
吳銘提起筆,在紙上緩緩寫下四個字:“勇毅篤行”。
他知道,沒有退路。唯有以更堅定的意志,更縝密的謀劃,更快的速度,沖破這重重迷霧與阻礙,才能為大明,也為自己的家人,闖出一條通往未來的生路。
“探索者一號”,你們此刻,究竟在何方?是找到了希望的彼岸,還是正掙扎于死亡邊緣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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