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腹低聲道:“周文斌只咬定是趙侍郎主導,他級別太低,接觸不到更高層。但他說…每次將銀錢交給趙侍郎的心腹長隨后,趙侍郎似乎也并非全部自用,曾有幾次無意中聽聞,其中大部分要用于‘打點京中的老大人’和‘維系江南的同鄉情誼’。具體指誰,他不知情。”
“打點京中的老大人…維系同鄉情誼…”吳銘沉吟著。這話很模糊,但指向性卻很明顯。趙侍郎自己恐怕也只是一條比較重要的“白手套”,他的上面,還有真正的大魚!很可能就是暗賬上代號所指的那些人。
而且,“維系江南同鄉情誼”,這幾乎明示了這是一個以地域、學派為紐帶,盤踞在朝堂特別是財政系統的利益共同體!
“陛下有何旨意?”吳銘又問。
“陛下聞報,只說了兩個字:‘繼續’。”心腹答道。
吳銘明白了。皇帝這是要窮追猛打,絕不滿足于只抓一個侍郎。他要的是將這個盤根錯節的利益網絡連根拔起!
但接下來的調查,難度會呈幾何級數上升。趙侍郎這個級別的官員,已是朝中大員,門生故舊眾多,關系網錯綜復雜。動他,引發的震動將遠超周文斌。而且,他肯定不會像周文斌那樣容易招供。
果然,當錦衣衛拿著初步口供和證據去戶部“請”趙侍郎“協助調查”時,遇到了強大的阻力。
趙侍郎表現得異常鎮定,面對指控,他矢口否認,聲稱這是周文斌等人“挾私報復,污蔑上官”,并表示那些銀錢往來是“正常的同僚饋贈和人情往來”,絕無貪墨之事。他甚至反過來暗示,這是都察院(吳銘)為了政績,故意羅織罪名,打壓江南籍官員。
同時,朝堂之上,為趙侍郎說話的聲音也開始出現。幾位同樣出身江南的御史、給事中上疏,言辭懇切,稱趙侍郎“為官清正,勤于王事”,請求陛下勿信“小人讒言”。一些中間派的官員也開始觀望,覺得吳銘是不是查得太過,有點擴大化的傾向。
壓力再次回到了吳銘這邊。僅僅依靠周文斌等人的口供和那份來源有些“不正規”(畢竟是通過威脅小吏得來的)的暗賬摘要,想要徹底扳倒一位實權侍郎,并順藤摸瓜揪出更深層的大魚,似乎還差一把火。
對手的反撲和辯護,也在意料之中。吳銘并未急躁。他知道,越是這個時候,越需要沉得住氣,尋找更確鑿、更無法辯駁的證據。
他再次召見了那位錦衣衛千戶。
“趙侍郎府上,以及他的心腹長隨、管家等人,要秘密監控起來,尤其是銀錢往來、書信傳遞。”吳銘指示道,“重點查他及其家人名下的田產、鋪面、銀號存款,與其俸祿是否相符。還有,他與哪些朝中大員,特別是非江南籍但卻可能收受其‘打點’的高官,有過密的交往。”
“卑職明白!”千戶領命而去。
吳銘又拿起那份暗賬摘要,再次仔細研究那些代號和數字。他試圖從中找到更多的規律和指向。
“打點京中的老大人…會是誰呢?”吳銘目光深邃。
這場風暴,在扳倒周文斌這個小卒后,終于觸及到了真正的堅硬內核。較量,進入了更深的層次。吳銘如同一個耐心的獵人,布下天羅地網,等待著獵物自己露出最致命的破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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