命令既下,整個按察使司如同精密的機器般高速運轉起來。周按察使深知此案干系重大,不敢有絲毫怠慢,親自持吳銘的手令和圣旨,調集了上百名精銳巡捕官兵。同時,蔣瓛派來的那隊錦衣衛緹騎也聞訊而動,主動要求參與行動,他們的加入無疑大大增強了行動的權威性和戰斗力。
片刻之后,一支由按察使司巡捕、錦衣衛緹騎以及吳銘的護衛組成的混合隊伍,如同出鞘利劍,直撲城南騾馬市!
馬蹄聲如雷,打破了騾馬市平日里的喧囂。官兵迅速封鎖了各個路口,嚴禁任何人出入。商販和顧客們驚慌失措,不知發生了何事。
隊伍目標明確,瞬間便將興隆車馬行那座占地頗廣的院落圍得水泄不通!
“奉旨辦案!搜查逆產!膽敢阻攔者,以同黨論處!”為首的錦衣衛小旗官厲聲高喝,聲音冰冷,帶著不容置疑的殺氣。
車行內的伙計、車夫們哪見過這等陣仗,頓時亂作一團,有的想跑,有的想躲,都被明晃晃的刀槍逼了回去。幾個看似護院的彪悍漢子眼神閃爍,手悄悄摸向身后,但看到那些面無表情、煞氣逼人的錦衣衛,終究沒敢妄動。
吳銘在王伯和護衛的簇擁下,大步踏入車行院內。他目光銳利如鷹,掃過那些驚慌的面孔,最終落在一個穿著綢衫、試圖往后院溜的胖賬房身上——正是山貨販子供出的那個接頭人!
“拿下他!”吳銘用手一指。
兩名錦衣衛如狼似虎地撲上去,瞬間便將那胖賬房反剪雙手,按倒在地。
“大人!冤枉啊!小人是良民……”胖賬房殺豬般叫嚷起來。
“良民?”吳銘冷笑,“‘灰雀’讓你清理的‘舊庫’,在哪兒?!”
聽到“灰雀”和“舊庫”兩個字,胖賬房的叫嚷聲戛然而止,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,渾身篩糠般抖了起來。
“說!”旁邊的錦衣衛小旗官一腳踹在他腿上,力道狠辣。
胖賬房痛呼一聲,心理防線徹底崩潰,涕淚橫流地指向后院角落一處看似堆放雜物的破舊棚屋:“在……在那邊……地……地窖……”
“帶路!”
眾人押著胖賬房,來到那處棚屋。搬開外面堆積的破輪胎、爛草料,果然露出一個隱蔽的、上著沉重鐵鎖的暗門!
“鑰匙!”
“鑰……鑰匙在趙四爺……不,在趙四那兒……只有他有……”胖賬房哆嗦著道。
“砸開!”吳銘毫不遲疑。
王伯上前,掄起早就準備好的鐵錘,幾下便將那銹蝕的鐵鎖砸落。
暗門開啟,一股混合著霉味、塵土味和某種奇異腥氣的味道撲面而來。一條狹窄陡峭的石階通向下方黑暗。
兩名錦衣衛舉著火把率先下去探路,片刻后聲音傳來:“大人,安全!”
吳銘深吸一口氣,緊隨而下。王伯緊緊護衛在他身旁。
地窖不大,卻堆滿了東西。火把的光芒搖曳,照亮了眼前的景象。
靠墻堆放著幾十個麻袋,扯開一看,里面并非糧食,而是上等的遼東人參、鹿茸,甚至還有幾袋色澤暗沉的毛皮——這些都是嚴格管制、禁止私自貿易的塞外珍品!
另一邊,則散落著一些軍械部件:磨損的弓弩、殘缺的刀劍、甚至還有幾副破損的皮甲!雖然陳舊,但明顯是軍中之物!
而最讓吳銘瞳孔收縮的是,在地窖最深處,發現了一個包著油布、隱藏得極好的小木箱!
打開木箱,里面并非金銀,而是厚厚幾本賬冊,以及一疊往來書信!
吳銘迅速翻開一本賬冊,只見上面密密麻麻記錄著時間、地點、物品、數量、經手人以及……分成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