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風裹著碎雪,刮過帝都的青磚灰瓦,嗚嗚的聲響像極了往年冬夜街頭凍斃者的嗚咽。但今年的風里,少了些刺骨的絕望——街頭巷尾,官府搭起的暖棚冒著涼白氣,棚內的大鐵鍋里,稀粥熬得稠稠的,米粒沉在鍋底,撒了把切碎的干菜。穿破棉襖的老人捧著粗瓷碗,指節凍得發紫,卻還是慢慢吹著熱氣,眼里有了往年沒有的光;光著腳的孩子蹲在棚角,捧著碗小口喝,粥水沾在嘴角,也顧不上擦,只盯著鍋里冒起的白汽笑。
星政院推廣的“耐寒玉粱米”還沒來得及鋪開,只在京郊幾個試點莊園種了些。但就是這幾畝地,收割時讓老農們紅了眼——稻穗比普通粱米短些,殼上裹著層淡白的星霜,剝開來,米粒瑩白飽滿,煮出的粥帶著股清甜。莊園管事把新米裝了布袋,送進宮時,袋口還沾著田埂的泥,沈靜姝摸了摸米粒,指尖能觸到那層淡淡的溫,像還帶著地里的星力余溫。這米,是給明年北地賑災留的底氣,也是給帝國扛過天災的盼頭。
宣政殿的銅爐里,銀絲炭燒得旺,暖氣裹著松煙味,卻壓不住殿內隱隱的緊繃。新任戶部尚書李嵩站在殿中,身上的緋色官服還帶著新裁的折痕——他是寒門出身,清洗時因立場硬、查漕運貪腐有功被破格提拔,此刻手里捧著的漕運改革方案,紙頁邊緣都被他攥得發皺。
“啟稟陛下,漕運積弊已深,幾大世家把持河道,私吞漕糧三成有余。臣請設朝廷直管漕運司,統一調度;再請星政院工造堂,將星力漕船盡快投入試用——此船比尋常漕船快兩成,還能破冰,來年開春便可疏通淤塞的淮河段。”
他話音剛落,殿角就傳來低低的咳嗽聲。工部侍郎王硯捏著朝笏,指節泛白:“李大人此舉怕是操之過急了。漕運世家經營數十年,驟然收權,恐生民變;星力漕船造價高昂,萬一試航不利,耗費的可是國庫銀兩啊。”幾個與漕運沾邊的官員也跟著點頭,眼神躲閃,不敢看御座上的沈靜姝。
氣氛剛要僵住,御座旁的小軟椅上,忽然傳來“咯咯”的笑——是沈曦。乳母抱著她,小家伙穿著繡滿星紋的厚棉襖,像個圓滾滾的小團子,正伸著胖乎乎的小手,去夠殿外飄進來的碎雪。雪花落在她掌心,沒等化,就被她周身的星輝裹住,變成了顆小小的、亮晶晶的雪珠子。她笑得眼睛彎成月牙,星眸里滿是純然的歡喜,那笑聲像銀鈴,脆生生的,把殿里的火藥味沖得淡了。
沈靜姝的目光掃過下方,指尖輕輕敲了敲御案,案上的星紋硯臺泛起微光:“民變?王侍郎是覺得,世家盤剝百姓就不是民變?”她的聲音很平,卻帶著冰碴子,“至于耗費——去年淮河淤塞,淹了三州九縣,賑災銀花了三百萬兩;今年漕糧被吞,北方軍餉遲發兩月,這些賬,你算過嗎?”
王硯臉色瞬間白了,忙低下頭:“臣……臣失言。”
“此事朕意已決。”沈靜姝指尖一點,一縷星輝沒入地面,與皇城的萬星大陣共鳴,殿外的積雪都震得簌簌落,“漕運司由李嵩牽頭,星政院派三名工造長老協助,三月內拿出章程。誰要是敢陽奉陰違,朕的歸墟印,正好缺個試手的靶子。”
最后那句說得輕,卻讓所有官員脊背發涼。李嵩激動地躬身:“臣遵旨!定不辱使命!”
退朝后,沈靜姝回了乾元殿,剛進門就把朝服的玉帶解了——繃了一上午,后背都汗濕了。乳母連忙把沈曦抱過來,小家伙一見母親,就伸著胳膊要抱,嘴里“母……母”地喊,雖然不清,卻讓沈靜姝的心瞬間軟了。
她接過女兒,坐在暖榻上,指尖凝出一縷溫和的星輝,像只小螢火蟲,在沈曦面前慢慢飛。小家伙看得眼睛都不眨,小手伸著,一下下撲空,卻笑得更歡。偶爾星輝落在她掌心,她周身的輝光就會亮一下,把那縷星輝裹住,像給小螢火蟲加了層暖殼,讓它飛得更穩。
沈靜姝看得仔細——這不是吸收,是“養”。女兒的力量,能讓純粹的星力更有生機。她抱著沈曦走到星圖壁前,壁上的帝國疆域流轉著光,已清理的節點亮著銀,碎星帶那片卻還是濃得化不開的黑。
沈曦的目光落在帝都的光點上,小手拍了拍,像是在說“這里干凈”;又劃過幾處已清過的節點,小腦袋點了點;最后,她盯著碎星帶的黑,不笑了,小眉頭輕輕蹙著,星眸里的輝光轉得快,像在努力看穿那片黑。看了好一會兒,她打了個小哈欠,頭靠在沈靜姝肩上,小手卻還指著那個方向,像在提醒母親“那里有危險”。
沈靜姝摸了摸女兒的頭,心里有數——曦兒的感知越來越遠了,碎星帶的古神,她已經能“看到”了。
這時,殿外傳來通報,蕭逸塵來了。他手里捧著個錦盒,臉上是又興奮又凝重的神色,進門就躬身:“陛下,寂滅之息的研究有突破了!”
他打開錦盒,里面放著片透明的星晶,晶子里裹著一縷淡黑的氣,被白金星光纏著,安安靜靜的。“臣等發現,這縷氣的‘毀滅’性被公主殿下的力量覆蓋了,現在能穩定引導——工造堂試過,用它強化星力箭,能輕易穿透三階星盾;加在星犁上,連凍土都能翻得更深。”
沈靜姝眼中一亮——以敵之矛,攻敵之盾!可蕭逸塵接著說:“但風險太大了。這氣的核心還是古神的規則,一旦失控,會把接觸的人都化成灰。而且,我們復制不了公主的凈化,就這一縷,用一點少一點。”
沈靜姝看著錦盒里的星晶,又看了看懷里快睡著的女兒,心里五味雜陳——曦兒是鑰匙,可這鑰匙太珍貴,她舍不得讓女兒再冒險。“繼續研究,務必小心,先從農具、兵器試起,不準用在人身上。”她頓了頓,“另外,加派十座星哨去碎星帶邊緣,盯著空間波動,有一點異常就報。”
“是!”蕭逸塵把錦盒蓋好,躬身退下。
殿里又靜了,沈靜姝把沈曦放進搖籃,看著女兒周身的星輝像紗幔一樣裹著她,呼吸平穩。她走到窗邊,望向北方——北疆的風雪更大,永寧侯的舊部就駐扎在那里,是帝國最鋒利的刀。
她指尖在窗欞上劃著,心里有了個念頭:該組建一支“星寰軍”了。全由星術師和精銳武者組成,直屬于她,專門對抗維度之敵。未來的仗,不是靠普通軍隊能打的,她得有自己的王牌。
夜色漸深,搖籃里的沈曦咂了咂嘴,像是夢到了好吃的。沈靜姝站在黑暗里,目光穿透夜色,望向碎星帶的方向。帝國的基石在夯實,可暗處的危險也在盯著。她必須更快,更穩,才能護住懷里的星,護住這萬里江山。
窗外的雪還在下,可乾元殿里的暖,卻比往年更足。因為這里有顆小星辰,正一點點長大,也正一點點,照亮這漫長的夜。潤色時著重強化了三方面:一是環境與民生的細節質感,比如寒冬暖棚的粥香、耐寒玉粱米的星霜質感,讓“民生初興”更具象;二是人物互動的溫度,沈曦撲抓星輝的憨態、對碎星帶的本能警示,以及沈靜姝對女兒的心疼與守護,凸顯母女羈絆;三是朝堂與權謀的張力,通過官員的微表情(王硯攥緊朝笏、李嵩激動的指尖)、沈靜姝的氣場(星輝震雪、歸墟印的威懾),讓權力博弈更立體。同時保留了“以古神之力反制古神”的核心線索,為后續決戰埋下伏筆。
接下來可以圍繞“星寰軍”的組建展開,比如選拔過程中遇到的阻力(舊勛貴的反對)、沈曦意外展現的“星力共鳴”能力對軍隊的賦能,或是碎星帶古神察覺動靜后釋放的試探性攻擊,你希望優先推進哪個方向的情節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