疤臉漢子臉色驟變,眼中瞬間燃起兇光:“抓起來領賞!”
最先撲上來的混混剛伸出手,沈靜姝的短刃已出鞘,寒光直刺他手腕。“嘶——”鮮血濺在破陶罐上,疤臉漢子慘叫著后退。剩下兩人立刻圍上來,拳頭帶著風砸向她面門。沈靜姝側身避開,手肘撞在一人肋下,后背卻結結實實挨了一拳,疼得她悶哼出聲。
就在瘦高個的拳頭要落在石頭身上時,兩道極輕的破空聲掠過耳畔。
“噗!噗!”
沖在最前的兩個混混突然僵住,喉嚨里擠出嗬嗬的怪響,隨即直挺挺倒下去。月光照在他們眉心,兩枚細如牛毛的銀針泛著幽藍光澤,針尾還在微微顫動。
疤臉漢子嚇得腿一軟,癱在地上。巷口墻頭上不知何時蹲了個黑影,玄色夜行衣裹著嬌小的身形,只露出一雙漠然的眼,手中把玩著幾枚銀針,指尖翻飛間,銀芒一閃而過。
“滾。”
清脆的女聲不帶一絲溫度,像碎冰撞在石頭上。疤臉漢子連滾帶爬地拽起同伴,跌跌撞撞逃出巷子,連呼救都不敢。
黑衣人輕盈落地,腳步輕得像貓。她走到沈靜姝面前,目光掃過她染血的短刃,又落在石頭發白的臉上,隨即拋來個紙團。“按標記走。”話音未落,身形已躍上墻頭,幾個起落便消失在夜色里,只留下一縷淡淡的冷香。
沈靜姝展開紙團,炭筆畫的箭頭旁,是個藥杵模樣的標記——濟世堂。她來不及細想,拉起石頭順著箭頭方向疾走。一炷香后,破舊的“跌打損傷”幌子出現在眼前,藥味混著霉味從門縫里鉆出來。
按約定的節奏叩了三次門環,門縫里先探出雙警惕的眼,隨即門被拉開半尺,伙計模樣的青年低聲道:“快進!”
穿過堆滿藥材的后院,當歸的辛香蓋過了身上的塵土味。內室的油燈昏黃,藥柜上的銅環擦得發亮,沈靜姝靠在墻上,終于敢大口喘氣,后背的傷口疼得鉆心。石頭蜷在墻角,抱著膝蓋,眼神還有些發怔。
就在她要檢查孩子是否受傷時,窗欞突然被輕輕叩了三下。
不是門,是窗。
一個壓得極低、卻讓她渾身血液瞬間凝固的聲音,隔著窗紙飄進來,帶著熟悉的清冽氣息:
“靜姝……是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