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1章 夜焰（第2頁）

“保護陛下！”王公公尖聲厲叫，親衛營拼死上前結陣抵擋。

但這支清軍騎兵極其兇悍，又是蓄勢而來，一個沖鋒便幾乎將親衛營的陣型沖散！箭矢如同飛蝗般射向朱慈烺所在的位置！

“陛下小心！”一名侍衛猛地將朱慈烺撲下馬背，自己卻被數支箭矢貫穿，當場氣絕。

朱慈烺滾落在地，堪堪避過一輪箭雨，耳邊滿是兵刃碰撞聲與垂死者的慘嚎。他心底一片冰涼——難道算計到頭，反倒要葬身于此？

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，一支利箭不知從何處射來，精準貫穿了那名清軍悍將的咽喉！那將領愕然瞪大雙眼，捂著噴血的脖頸栽下馬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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與此同時，側后方驟然殺聲震天！一支數百人的隊伍如神兵天降，狠狠撞入清軍騎兵側后！為首一人手持長刀、勇不可當，正是本該沿岸邊撤回的李定國！

他竟然沒有按原計劃撤退，而是在察覺到朱慈烺這邊遇險后，毅然率部返身殺回！

“陛下快走！”李定國沖到近前，一把將朱慈烺從地上拉起，語氣急促，“末將斷后！”

朱慈烺看著他血染征袍，身上添了幾道新傷，心中百感交集，一時竟說不出話來。

有了李定國這支生力軍的加入，戰場局勢瞬間逆轉。清軍騎兵失去指揮，又遭前后夾擊，頓時潰散。

“撤！快撤！”朱慈烺不再猶豫，下令全軍退回蕪湖。

李定國親自率部斷后，且戰且退，待所有人都退入城中，才最后一個踏入城門。沉重的城門在他身后轟然合攏，將追兵隔絕在外。

城頭上，守軍爆發出劫后余生的歡呼。此戰焚毀清軍大量糧草，斃傷敵軍無數，更挫了清軍銳氣，堪稱一場難得的勝利。

朱慈烺望著氣喘吁吁、戰袍染血的李定國，上前一步，鄭重拱手行了一禮：“今日若非將軍及時回援，朕已身陷危局！將軍救命之恩，朕必銘記于心！”

李定國側身避開這一禮，抹了把臉上的血水與汗水，語氣依舊平淡：“此乃分內之事，陛下不必掛懷。只是經此一戰，多鐸必不肯善罷甘休，蕪湖……恐怕再無寧日了。”

他的目光投向江北那仍在燃燒的火光，以及更遠處正重新集結、顯然怒不可遏的清軍主力，眼中沒有半分勝利的喜悅，唯有更深沉的憂慮。

朱慈烺順著他的目光望去，心中同樣沉郁。夜襲的成功，好比在餓虎嘴邊拔下一根胡須，雖讓其疼痛，卻更激起猛獸的兇性。真正的考驗，此刻才剛剛開始。

而李定國這違背原計劃、毅然回援的舉動，在這血與火的考驗中，又藏著怎樣的分量？朱慈烺望著身旁這位沉默寡言的將領，心中第一次真正生出一絲超越利用的情緒——那是名為“信任”的感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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