鐵工坊里爐火熊熊,工匠們正圍著一張犁鏵敲打。見徐光啟帶著個孩童進來,都有些詫異。
“老宋,”徐光啟把圖紙遞給工頭,“按這個樣式打一具犁,用料不拘,只求結實。”
宋工頭接過圖紙,皺著眉打量:“徐大人,這犁轅是彎的,能吃得住力氣嗎?還有這鐵輪,怕不是累贅?”
“你只管打,”沈驚鴻忍不住插話,“若用著不好,我賠你工錢。”
宋工頭見他是個孩子,本想笑,卻被徐光啟一個眼神制止:“照做便是,出了問題老夫擔著。”
三日后,改良犁鏵鑄成。沈驚鴻特意請了國子監的幾個老生,一同去城外的試驗田驗證。當一個老農只用先前一半的力氣,就讓犁鏵輕松入土時,宋工頭瞪大了眼睛,連聲說“奇了奇了”。
“這曲轅能轉向,鐵輪能省力,”老農摸著犁身,笑得合不攏嘴,“若是軍屯都用這物件,秋收至少能多打兩成糧!”
徐光啟看向沈驚鴻的目光愈發鄭重:“你這心思,用在正途,將來必成大器。”
消息傳回宮中,萬歷又賞了沈驚鴻一套《天工開物》的抄本。更讓他意外的是,蘇卿卿竟托人送來了一封信,信里夾著一張她畫的“水渠分流圖”。
“前日聽你說‘直角三角形’可量高度,”信上字跡娟秀,“我想,若按此理設計水渠,讓水流沿三十度角分流,或許能讓兩岸農田都澆上水。畫了草圖,不知對否?”
沈驚鴻看著圖上標注的角度和尺寸,心中暖意涌動。他立刻回信,在圖上添了幾個計算式:“按你所畫,渠深需三尺,寬二尺,坡度每丈降一寸,可保水流勻速。改日我帶你去實地丈量如何?”
放下筆,他望著窗外的國子監牌坊,忽然明白徐光啟說的“格物”二字,不僅是探究萬物之理,更是連接人心之橋。他與蘇卿卿因算學結緣,與徐光啟因格物相知,這些看似微小的連接,或許正是撬動時代的支點。
傍晚離館時,徐光啟叫住他:“下月京營有少年比武,你若愿去,老夫可為你舉薦。”
沈驚鴻腳步一頓。京營比武,那是接觸軍器的好機會。他轉過身,對著徐光啟深深一揖:“學生愿往。”
夕陽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,格物堂的門半開著,里面的《幾何原本》在暮色中泛著微光。沈驚鴻知道,他要學的不僅是書本上的知識,更是如何將這些知識,變成能在疆場上御敵、在田壟間增產的實器。
而這一切的起點,便是那場看似尋常的少年比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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