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現在皇后對我百般忌憚,只怕終有一日她會對我下手。”錦月道。
“皇后對五皇子極好,愛屋及烏對小姐看著還不錯,或許……或許她不會呢,小姐莫心憂,奴婢看或許不至于這么糟糕。”
錦月低聲:“影姑忘了,我入尚陽宮究竟是何目的了么?報了仇,我是要走的。而皇后恐怕不會輕易讓我帶著這么大的秘密離宮。”
錦月想得有些頭發重,索性不想了,“罷了,到時再說吧。影姑,一會兒勞你去一趟大乾宮找一找兄長飛羽,我有要事要與他商量。”
“諾。”
在輦車行駛入太極宮外的落葉小林的時候,周綠影從小徑遁走去了大乾宮的方向。
“停下歇息一會兒,我有些乏。”錦月對隨行宮人們道。
“諾。”奴才們齊聲,仿佛木偶任錦月差遣。
輦車停在落葉林中,枯葉、枯枝冷冰冰而干燥,秋深,將入冬了。錦月沒等多久,林子小徑就傳來了腳踩枯枝的清脆聲,錦月猜想是影姑和尉遲飛羽來了,便讓宮人們走遠了些。
果然,周綠影跟著個高大清俊的男人走來,來人穿著一襲湖藍色緞子袍,在深秋的枯黃中格外醒目俊朗。
錦月見尉遲飛羽衣飾大方得體,整個人整齊精神,和一月前在尉遲府所見時全似換了個人。不由欣慰:接下來的事,可以放心的交給他去做了。
尉遲飛羽目光觸及錦月便是一喜,快步走來:“妹妹!一個月不見,我在大乾宮無一日不擔心你!”
“我在尚陽宮也時時牽掛著你呢,飛羽兄長。”錦月頓了頓,“這些日子府上一切如何,上官氏母子幾人可有慫恿太尉加害于你?”
提起上官婉蓉和尉遲心兒等人,尉遲飛羽涌起憤恨:“我現在識破了他們真面目與他們決裂,他們怎么可能善罷甘休,自是在父親跟前說了我不少壞話,污蔑我虧空府中錢財,在外私養妓子。”
錦月冷冷一笑,并不想承認尉遲云山這個爹。“太尉必然信了吧。”
“妹妹聰明,爹何止信了,他根本深信不疑!這不,小半月前已經將我趕出家門。”他煩悶重嘆了口氣,“也怪我,從前不務正業受人把柄,才這么容易被人栽贓誣陷,現在二十有六,還一事無成……”
尉遲飛羽攤手無奈苦笑:“尉遲正陽為‘西衛尉’,可調令禁軍,而尉遲正德上月也在大司農手下任‘太倉令’,管京師糧倉。可我,卻還是個區區散官侍中,自詡聰明不凡,卻還抵不過這兩個草包。娘在天上看著,必然也對我失望之極了……”
錦月:“他們是上官氏央求太尉給謀的官職,爛泥難扶上墻。哥哥浪子回頭金不換,只要不再蹉跎年華好好努力,必成一番大器,不在他們之下。”
尉遲飛羽機敏,體會到錦月語氣中似有所指而動了動眸,錦月環視了左右確定無人,才繼續說:“眼下時機已到,錦月有一樁事交給哥哥去做,若事成,不但能為小黎除去仇人,也可令哥哥在朝堂名聲大震,一鳴驚人!”
尉遲飛羽十分沉得住氣,耐心道:“好,妹妹請細說,我必定竭盡全力為你辦好……”
……
說來也是湊巧,錦月作別了尉遲飛羽剛出了林子不遠,就遇到了上官氏的大小兒子,尉遲正德和尉遲正陽,他們正在說著閑話——
“這回太皇太后薨逝,東宮肅空,五皇子恐怕要入東宮大展宏圖了。難怪尉遲錦月不嫁弘凌,要嫁五皇子,她可真是個精明的女人吶……”尉遲正德說。
“呵,再精明那也不過是雙破鞋。五皇子穿久了,看見別的繡花兒鞋也會饞得直流口水,嘿嘿!”
尉遲正陽摸了摸小胡子,面色猥瑣,回味著昨夜□□的宮女胴-體。
尉遲正德哪兒能不知道自己兄弟的淫-邪德性,但他不喜女色,心底也暗暗瞧不起好色之人,凝眉道:“宮中規定,宮官不得與侍女私通,況且現在是太皇太后喪期,宮中不許性-事,你收斂些,別捅出事來讓爹娘難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