映玉白瘦的手指緊攥手帕,咬著貝齒眼中也多了些堅定,溫柔的聲音決絕道:
“姑姑說得對!左右現在我已經不可能和姐姐走到一起,遲早都得當敵人,我也不必顧著她,而對太子畏手畏腳……”
姜雉聽聞映玉不再顧忌錦月,一喜:“那便好,男追女隔座山,女追男隔層紗,二小姐溫柔貌美,男人最喜歡溫柔如水的女子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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皇帝賜婚的圣旨雖然下了,但婚期還得一個月,畢竟弘允是皇后的唯一嫡皇子,若不是十里紅妝、普天同慶的架勢,那便是掃了皇家威嚴。
所以這一月用來準備婚禮。
在這一月期間,按祖制規(guī)矩,錦月應住在自己府邸,畢竟還未嫁入尚陽宮,而下長久呆在那處既讓人笑話又惹非議。
是以,今日一早,錦月便粗略收拾了一番,乘著馬車出宮。
馬車得得得地行起來,踏在青石鋪就的路上,一側是高高的巍峨宮墻,宮墻盡頭是越來越近的厚重宮門,亮光從宮門里透過來,那處拿著紅纓銀槍的守衛(wèi)兵,被亮光暈得有些模糊。
錦月手中緊緊捧著裝有兒子衣裳和鞋子的布囊,緊咬著牙盯著那宮門,淚水將燃著仇恨的黑眸洗得越發(fā)明亮。
又是這條細長的甬道,她走了無數次,可是這一次的心情卻不同了。沉重,決絕,從未有過的力量在身體里躁動恨不能找個口噴薄出來!
錦月緊緊攥著孩子的小鞋,咬碎了一口貝齒。尉遲府,上官氏,你們等著吧……
宮門移近了。
錦月正恨恨出神,忽地看見宮門口那抹淺綠色,仿佛是這枯槁的深秋中唯一讓她感受到生命的顏色。
“香璇。”錦月吃驚。
香璇正背著包袱,在寒風中瑟瑟發(fā)抖,聞言欣喜地抬起眼睛,上前。
“錦月姐姐,我等你好久了。”
“你……”錦月看了眼她肩上背著的行囊,嚴肅道,“你可想好了?若跟著我,恐怕日子不一定好過。”
香璇和映玉一般,都是孱弱病多的女子,卻比映玉外向一些。
她紅著眼睛搖搖頭。“我離鄉(xiāng)千里,這在長安里,只有姐姐是我親人,不管往后什么日子。只要和你在一起,我也都不怕了。只是……”
她抿了抿唇有些小心地問:“只是不知道會不會給姐姐帶來麻煩,我這身子也一直病多……”
錦月朝她伸手。
香璇含淚而笑,握住錦月的手,上了馬車。
“往后姐姐在哪里,我就在哪里……”
這回尉遲府也派了人來宮門口接,能不來接嗎?一月之后錦月便是五皇子妃,唯一的嫡皇子妃,和未來太子妃平起平坐的人,尉遲家面子上是如何也不敢拂的。
可到了尉遲府門口,來迎接的只有尉遲云山和管家,不見上官氏母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