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說大聲點兒!”
錦月望著墻洞天窗重新亮起的光芒:“奴婢……不知道……”
弘實徹底暴怒,一聲怒吼,提著錦月衣襟將她扔到一旁,想要繼續嚴刑逼供。有人勸說:“六殿下息怒啊,咱們是偷偷來拷問的,若是人死了不好向刑部交代。”
終于,這群編織著血腥陰謀的惡鬼離去,錦月癱在稻草上,望著墻洞透進來的晨曦。
天,終于亮了。
仿佛過了很久,仿佛只過了眨眼的瞬間,牢門鐵鏈窸窣,再次被打開。錦月渾身一顫,那樣的嚴刑拷問,她這條命恐怕挨不過了。
有人站定在她跟前,錦月神智迷糊,仿佛有人問她,仿佛只是她幻聽,滿是傷的手抓住只緞面光滑的靴子,本能地微弱說:“奴婢……不知……”
來人渾身一顫,抬抬手,幾條人影都下去了。
“奴婢說了……不知……”
一陣疾風掃下來,錦月只覺身子驟然一輕,被人揉進懷中緊緊抱住,這懷抱不停的輕顫著,有溫熱的水滴落在她冰涼的臉頰。
吃力的抬眼,錦月才朦朧看清抱著她的人。
“弘凌……”
“是……是我……”男人顫著聲,低低答。
錦月抽出絲蒼白如紙的笑容,血淋淋的手指緩緩撫摸上男人的臉頰:“我……沒有背叛你……”
弘凌喉頭一哽,那十指上的傷,好像全傷在他心上,也跟著錦月的手不住的顫抖:“本宮知道,本宮知道……”
錦月這才放下心,昏了過去。
弘凌深深埋在錦月的頸窩,低聲痛苦的呢喃:“錦兒……我的錦兒……”
這樣一個牽動他五臟六腑的女人,他如何能當她是“陌生人”。
從死牢出來,弘凌懷中抱著錦月,李生路下了一跳,陪同的刑部尚書更是嚇得一膝蓋跪在地上——“太子殿下不能啊!私放嫌犯您的罪名更洗不清了!”
弘凌連看都沒看一眼,直接奔回東宮。
一路上,懷中的女人渾身滾燙,時而幾句極低聲的、顛三倒四地胡言亂語,依稀喊他的名字。
“堅持一會兒,馬上就到家了,聽見了嗎……”弘凌一遍遍喊她,生怕錦月閉上眼睛就再醒不過來。
東宮外,李生路領著東宮禁軍與皇宮的羽林衛對峙。東宮內,藥藏局的侍醫全部被招到凌霄殿偏殿,誰也不得擅自進去打擾。
弘凌把懷中的人兒輕輕放在榻上,可錦月抓著他的衣襟卻不肯放,著急地低聲說著什么。
“要喝水嗎?”
弘凌輕聲問,錦月搖頭、就是不放,弘凌看胸口的衣裳已經被她十指染得鮮血斑斑,心底抽痛著急,“聽話,先松手讓御醫看看,我……我就這兒,不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