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都是來自于五濁惡世各地?的資源累造而成。
每一根蠟燭被點燃,燭火搖曳升起的瞬間,似乎都有?一絲的靈氣被那巨大的神像悄然吸納。
而參商,則安靜地?侍立在他身后半步的位置。
他微微垂首,手中捧著一個精致的玉盤,玉盤上整齊地?擺放著更多未曾點燃的潔白蠟燭。他的姿態,是北邙都從未見過的——發自內心的謙卑與恭敬。
那種恭敬源自被嚴格規訓出來的等級與信仰。這就是天仙朝會那套“尊天敬祖”理論的可怕之處,它能將參商這樣?驕傲的人,也馴化成如此溫順的模樣?。
北邙握著判官筆槍的手,指節因為過度用力而泛白。
就在這時,背對著他的華胥,仿佛背后長了眼睛一般,輕輕地?將手中最后一根蠟燭點燃放置好,然后緩緩轉過身來。
他的臉上,沒有?了平日里那溫和的笑容,也沒有?了在天臺聚會時的復雜,只剩下深不見底的平靜和疲憊。
他看著一身鮮血闖入圣地?的北邙,幾不可聞地?嘆息一聲,那嘆息聲在大殿中幽幽回蕩:
“你……終于來了?!?/p>
北邙笑了:“怎么?聽你這語氣,難道我來的不是時候?打擾了你們祭拜?”
華胥搖了搖頭,目光平靜地?迎接著北邙那幾乎要化為實質的殺意?,語氣依舊沒有?什?么波瀾:“那倒不至于。我知道,石榴……死?了。”
他頓了頓,緩緩說道,聲音帶著一種奇異的篤定:“但是,即使?是現在,即使?走到?了這一步,我依然相信……我們,只是立場相對,并非……敵人?!?/p>
北邙沒什?么反應,他自然也清楚這一點,退一萬步說如果他們都是普通人,他很愿意?和華胥,參商這兩個人交朋友,但是……但是沒有?如果?,他們身后都有絕對無法退后的理由。
華胥只是靜靜地?看著北邙,那雙深邃的眼眸仿佛能看穿一切。他沉默了片刻,終于開口?,說出了一個讓北邙渾身劇震的事實:
“作為老同學,我能告訴你的……只有?一件事?!?/p>
他的聲音低沉而清晰,每一個字都仿若千鈞,敲在北邙的心上:“你和石榴……在那個‘地?方’……看到的那一切……都不是假的?!?/p>
北邙的瞳孔驟然收縮,身體幾不可查地?晃了一下。
“真的……”他深吸一口?氣:“如果?是真的……那你們……你們天仙朝會,一直都在供奉……那種‘東西’?”
華胥再?次搖了搖頭,他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某種……近乎悲憫的神情,但那悲憫并非對著北邙:“不是供奉?!彼m正道,語氣沉重;“是心甘情愿的沒有?辦法?!?/p>
他抬手指向身后那尊籠罩在光暈中,看不清具體面容的巨大長生天神像,對北邙說道:“北邙,抬起頭來……仔細看看吧。看看這尊被我們世代祭拜的長生天神像……究竟,是誰?!?/p>
北邙的心猛地?一沉,不祥的預感纏緊了他的心臟。他下意?識地?順著華胥所指的方向抬起頭,目光穿透那層朦朧的光暈,看向那尊神像的面容——
當他的視線,終于清晰地?捕捉到?那張被神圣光環籠罩的熟悉面容時,他整個人晃了晃。
“怎么可能……”
他呢喃道,他仿佛瞬間被抽走了所有?的力氣,連握著判官筆槍的手都微微松弛。
那神像的形態,確實如傳說中那般,無分男女,穿著飄逸飛天的長衣,姿態莊嚴神圣。
但是,那張臉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