押送過程中魁七意圖逃跑,即便帶著鐐銬也放翻了十幾個衙役,展現出了他的身手不凡。
縣令便想利用魁七對齊王的忠心,刺殺曲長安。
為了將自己摘出去,他借口下鄉督建水利去外室那里住了幾日,預備將放出魁七的罪名扣在縣丞頭上。
他在扶舟縣經營多年,縣衙的官吏大多都是他的人,縣丞是唯一一個去年才從別處平調過來的,與之關系不冷不熱,算不上好,用來背鍋正合適。
可他千算萬算,沒算到縣丞對他早有防備。
縣丞不僅反將他一軍,還將自己來扶舟縣做的一些不光彩的事一并推到縣令頭上,自己則全身而退。
秦楓也不是個傻的,這些人的供詞看似周密,實則漏洞百出,很快便查明了真相。
刺殺曲花間是縣令及其手下官吏的手筆,但實際上縣丞也暗中參了一腳。
縣令魚肉百姓,他也不是什么好人,若是曲花間清算起來,誰都跑不了。
只是他到底比縣令聰明些,事情做得隱秘,連秦楓也沒找到太多證據。
可還需要什么證據?只要證明縣丞不是個好官就行了,從他府邸里搜出的大量金銀財物和賬本,就足以讓他死一千次。
短短三日,扶舟縣衙幾乎被一鍋端,剩下的大多是些邊緣化的小官小吏,連維持縣衙運轉都不能夠。
這也是曲花間并沒有一占領兗州便清算當地官員的原因,即便知曉這些人大多不是什么好官,可沒有官員運轉也不行。
曲花間翻看穆酒遞給他的賬本,發現從這些官員府邸里搜刮出來的財物總額竟然高達二三十萬兩,足夠二十萬邊軍開銷一兩年的了。
這還是這些人將搜刮來的民財大半獻予齊王后剩下的。
兗州一共六個縣,扶舟縣是除了府城之外最大的一個縣。
但其他縣林林總總加起來也不是小數目。
“這么多錢,齊王是一手好牌打得稀爛啊。”曲花間合上賬本,同穆酒道。
穆酒怕人剛醒就看賬本傷眼,只讓他粗略掃了幾眼便收走了。
聞言他略微頷首,道:“養兵耗資巨甚,此人不懂經營,唯一的來源便是稅收和底下官員的孝敬,也難怪他如貔貅轉世一般。”
穆酒難得吐槽一個人,看來當初齊王意圖拉攏卻一毛不拔的事讓他耿耿于懷許久了。
曲花間不由笑起來,“我要是像他一樣摳搜,怕是也得不到你的青睞。”
“你不一樣。”穆酒坐在床沿上,與曲花間平視,眼底全是認真。
“若你是齊王那樣的人,我們便不會相識,說不定我已是黃土一杯了。”
當初穆酒被刺殺,重傷瀕死,若是曲花間沒有救他,慷慨解囊為他延請大夫,也沒有后面這么多年這么多事了。
說來說去,這個人心軟又慷慨,見不得人間疾苦,又還嫉惡如仇,否則穆酒也不會被他吸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