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初兒當初在茍府時受方露華照拂,出府后方露華身無分文,她又當掉首飾供兩人在客棧容身數日。
這份相依為命的情分不是說斷就斷的,即使各自歸家,也時不時有聯絡。
等送走曲花間幾人后,白初兒回家收拾兩個弟弟的屋子,才看見他們藏在枕頭下的銀錢。
主仆幾人都想得周到,兩個房間枕頭底下都放了銀錢,曲花間放了十兩,曲寶放了五兩。
“爹,娘!快追上他們。”白初兒捧著銀錢跑出來時,父親正整理漁網準備帶著兒子出海,母親則端出簸箕在曬小魚干。
“哪還能追得上啊,人家高頭大馬的怕是跑出去幾里地了。”白次伢看看姐姐手中的銀錢,又踮腳看看曲花間等人離開的方向。
“收下吧,人家也是一片好意。”
半路上。
“少爺您也在枕頭底下放了銀子!?”曲寶昨夜喝醉了,還有些頭疼,時不時揉一揉太陽穴。
“嗯,你也?”
“我看她們家也不是很富裕的樣子,還弄這么多好吃的招待咱們,林茂還說咱們的馬吃了人家十幾斤豆子呢,就留了五兩銀子。”
“早知道少爺放了錢,我就不放了!”曲寶心疼的捂著心口。
“你不是和人家有說有笑的,五兩就心疼了?”林茂酸溜溜的道,一張黝黑的臉皮看不出表情。
曲寶聞言,怒瞪他一眼,“就你話多!”
“放就放了吧,你少吃些零嘴兒,一個月就攢回來了。”曲花間笑著打圓場,然后不顧曲寶因要少吃零嘴發出的哀嚎,勒緊韁繩往前去了。
踏雪性情溫順,但體格卻是數一數二的好,認真跑起來能日行千里,普通馬望塵莫及。
索性曲花間并未全力以赴,是以幾人很快便揮著馬鞭追上來了,只剩小哈綴在后面呼哧呼哧狂追不舍。
“嘿,這傻狼,累壞了吧!看他還咬不咬我鞋子!”
雖嘴上這樣吐糟,曲寶到底還是心疼狼崽子,正要御馬停下將它抱起來,可人家理都不理他,直接去蹭主人的馬腿了。
曲花間俯下身伸出一只手,拎著小哈舉起來的前爪把它拉上來在懷里坐定,這才又策馬而去。
漁村離福州城有三四十里地,幾人緊趕慢趕,一個時辰便進了城,到客棧時太陽才剛剛露出全貌沒一會兒。
昨夜在別人家借宿,曲花間都是和衣而睡,也沒洗澡,小林知曉他每日必沐浴才覺舒坦的性子,連忙叫伙計送來熱水。
福州的夏天實在炎熱,泡在浴桶里滿頭都是汗,曲花間也沒泡多久,草草將黏膩的身體洗干凈便換上干凈衣服出來了。
“對了,給方夫人的信和東西送去了嗎?”
得到小林肯定的答案后,曲花間神清氣爽地走出房門,又去了牙行。
匠人和選址的事辦妥,接下來就要開始修建船塢,然后才是造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