腦子里,是空的。
前座的學生加入了陳星凡他們的討論隊列,有說想做白領的,做律師的,想考播音的,五花八門,大家說得興高采烈。
只有許罌,越聽眉頭皺得越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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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式房屋隔音不好,隔壁老年人聽著收音機的戲曲,咿咿呀呀唱著,夾雜幾聲悠遠的犬吠。
作業(yè)本折射著臺燈的光,白亮的一片。
顧星沉給許罌補習高一的基礎課,講了一半兒,發(fā)現(xiàn)許罌在走神。
樣子悶悶,不太開心。
“怎么了?不開心。”
許罌才回神。
貓兒老黏著顧星沉,許罌嫌棄地把它推開,讓貓兒走遠點,換自己纏過去。
“乖寶寶,我覺得……”
她卡了一下。
“我好像,一無是處。”
他目光從書上移到她臉上,“為什么這么說自己。”
顧星沉個子高,腿和胳膊都長,他挽著校服襯衣的長袖,露出一段修長的小臂。
許罌臉枕上顧星沉的小臂,眨眼看他的時候睫毛掃過少年的肌膚。
一些長久以來潛藏在內心的想法,在人生的岔路口集體冒出來。
許罌覺得自己必須要宣泄出來。
“成績都這么差了,肯定是考不上好大學。”
“就算考上大學以我的基礎肯定也不可能成為專業(yè)精英,繼續(xù)倒數(shù)……”
“而且,我不想當白領,也不想當律師醫(yī)生……”
“我好像什么都不喜歡……”
活力四射的女孩兒難得一次的憂郁,像只咕嚕咕嚕、抱怨傷心事的貓兒。
顧星沉放下筆,耐心地聽她說那些在他看來傻乎乎、天真爛漫的話。
“我爸媽他們老說我什么都不會。我雖然不愛聽,但好像他們真沒冤枉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