暮色漸沉,府中燈火次第亮起。廊下懸掛的朱紅燈籠映著積雪,將青磚路照得暖意融融。沈澄葭陪著沈靜松剛到西院門口,就聽見里面傳來碗筷碰撞的輕響,夾雜著沈老夫人的咳嗽聲。
安嘉郡主正站在正廳門口指揮丫鬟擺置餐具,看見沈靜松,眼圈瞬間紅了:“我的兒,可算回來了!”她快步上前,伸手想碰他的臉頰,又想起他剛進門帶著寒氣,終究是忍了回去,只不住地上下打量,“瘦了這么多,北疆的風是不是又烈了?”
“勞母親掛心,兒子一切安好。”沈靜松躬身行禮,語氣恭敬。
“快進來暖一暖。”安嘉郡主拉著他往廳里走,又對沈澄葭道,“你去催催老夫人,該準備祭祖了。”
沈澄葭應下,轉身往耳房去。剛推開門,就見沈老夫人正對著銅鏡理鬢發,看見她進來,手指猛地一頓,隨即擠出笑容:“葭兒來了?快坐,剛溫的棗茶,喝一杯暖暖身子。”
往日里這位祖母從不肯對她這般和顏悅色,今日卻主動遞茶,眼神還總往別處飄。沈澄葭心中了然,面上卻不動聲色地接過茶盞:“祖母,母親讓孫女兒來請您,該祭祖了。”
“哎,就來。”沈老夫人連忙起身,扶著丫鬟的手往外走,刻意與沈澄葭拉開半步距離。
祭祖的香案設在西院正廳東側,沈老夫人領著眾人焚香跪拜。燭火搖曳中,沈澄葭瞥見沈山站在沈靜松身側,神色緊繃得像是在應付差事。沈晴月穿著素色棉襖,跪在蒲團上,眼神卻時不時瞟向安嘉郡主的方向。
拜完祖先,小輩們按規矩給沈老夫人拜年。沈耀辰第一個撲上前,脆生生喊了聲“祖母新年好”,接過壓歲錢立馬揣進衣兜,嘴角都快咧到耳根。往年的壓歲錢都被柳氏收走,這還是頭一回自己拿著,他已盤算好下次出門斗蟋蟀用。
沈靜松最后上前拜年,沈老夫人看著他,笑容越發僵硬:“靜松在北疆勞苦,快起來吧。回來就好,回來就好。”
待眾人落座,丫鬟們開始布菜。八仙桌上很快擺滿了紅燒肘子、清蒸鱸魚,氤氳熱氣裹著酒香,將年節的暖意推到極致。沈家人口簡單,沈戰與安嘉郡主伉儷情深未有妾室,子女只沈澄葭、沈靜松二人;沈山想納妾卻被柳氏管著,膝下也只有沈晴月和沈耀辰一雙兒女。故而家宴未分桌,只圍坐一堂。
沈老夫人坐在主位,左側是沈山及其子女,右側是安嘉郡主與沈澄葭、沈靜松。
安嘉郡主率先拿起筷子,給沈靜松夾了塊排骨:“快嘗嘗,你小時候最愛吃的。”
沈靜松剛要道謝,就見沈耀辰湊過來,眼睛亮晶晶地問:“靜松哥,你在邊關可有什么新奇見聞?給祖母和我們帶了什么禮物沒有?”
他話音剛落,沈山突然咳嗽一聲,眼神示意他別多嘴。沈靜松眸光微閃,看向沈山:“大伯,怎么了?”
“沒、沒什么。”沈山慌忙擺手,夾了塊豆腐放進沈耀辰碗里,“快吃飯,小孩子家別瞎問。”席間的空氣,莫名地滯澀了幾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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