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老師聽完,臉色變得凝重起來:“你說的那縷毛發(fā),很可能不是普通的頭發(fā),而是尸發(fā)。”
“尸發(fā)?”林晚和蘇琪同時驚呼出聲。
陳老師點點頭:“人死后,毛發(fā)和指甲還會繼續(xù)生長一段時間,但大多是干枯發(fā)脆的。可如果是怨氣較重的死者,毛發(fā)可能會沾染陰煞之氣,變得堅韌,甚至會附著在生前常用的物件上,尋找替身。”
林晚渾身一涼:“替身?什么意思?”
“就是找一個活人,吸收她的陽氣,讓自己得以‘重生’。”陳老師喝了口茶,緩緩說道,“你說的那把桃木梳,既然是前清大戶人家小姐用的,說不定那位小姐死得不明不白,怨氣很重。那縷尸發(fā)就是她的怨念所化,纏上你,就是想借你的陽氣續(xù)命。”
蘇琪聽得臉色發(fā)白:“那現(xiàn)在該怎么辦?林晚已經(jīng)把梳子扔了好幾次,可它總能自己回來。”
“扔是沒用的,”陳老師說,“這種附著了怨念的物件,一旦認定了宿主,就會死死糾纏。那把木梳已經(jīng)和林晚的氣息綁定了,除非徹底化解上面的怨氣,否則它會一直跟著她。”
林晚嚇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:“陳老師,求求你,幫幫我。我該怎么做才能化解怨氣?”
陳老師沉吟片刻:“首先,你得找到那把木梳的來歷,知道那位小姐的名字和死因,才能針對性地化解。其次,你需要準備一些東西,比如艾草、朱砂、糯米,還有一張黃符,在午夜時分進行驅(qū)邪儀式。不過,這儀式有風險,如果那小姐的怨氣太重,可能會反噬。”
林晚毫不猶豫地說:“只要能擺脫它,再大的風險我也愿意試。”
陳老師點點頭:“那我先幫你打聽一下那把木梳的來歷。你還記得那個舊貨市場的攤主嗎?她可能知道一些線索。”
第二天,林晚和蘇琪一起去了那個舊貨市場。找到那個老太太時,她正在整理一堆舊衣服。林晚把木梳的照片給她看,問她這把梳子的具體來歷。
老太太看了照片,渾濁的眼睛里閃過一絲異樣,支支吾吾地說:“我……我也不清楚,這是我從一個收廢品的手里收來的,他說是在郊區(qū)的一棟老房子里撿到的。”
“郊區(qū)的老房子?具體在哪里?”林晚追問。
老太太想了想:“好像是在西山腳下,那片老房子早就沒人住了,聽說鬧鬼,很少有人去。”
西山腳下的老房子?林晚心里咯噔一下,她想起小時候聽外婆說過,西山腳下有一片廢棄的宅院,是前清一個官員的府邸,后來府里的小姐突然暴斃,那宅院就漸漸荒廢了,之后就一直有鬧鬼的傳聞。
難道那把木梳就是那位小姐的?
林晚和蘇琪決定去西山腳下一探究竟。西山離市區(qū)不遠,坐公交車就能到。下車后,沿著一條雜草叢生的小路往里走,周圍靜悄悄的,只有風吹過樹葉的“沙沙”聲,偶爾傳來幾聲鳥叫,顯得格外陰森。
走了大概半個多小時,前方出現(xiàn)一片破敗的宅院,院墻倒塌了大半,露出里面荒蕪的庭院。院子里長滿了齊腰高的雜草,幾棵枯樹歪歪扭扭地立著,樹枝像干枯的手指,指向天空。
林晚和蘇琪互相攙扶著,小心翼翼地走進院子。院子里彌漫著一股濃重的霉味和腥臭味,和那縷尸發(fā)的味道一模一樣。她們沿著殘破的走廊往前走,走廊兩側(cè)的房間大多沒有門,里面堆滿了雜物,地上散落著破碎的瓷器和腐朽的木頭。
走到走廊盡頭,有一間相對完整的房間,門上掛著一塊腐朽的木牌,上面隱約能看到“閨房”兩個字。林晚的心怦怦直跳,她覺得那把木梳的主人,應(yīng)該就是在這里住過的小姐。
她們推開門,房間里積滿了灰塵,陽光透過破損的窗戶照進來,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。房間里有一張腐朽的梳妝臺,上面放著幾個破碎的胭脂盒,還有一把和林晚那把一模一樣的桃木梳,只是這把梳子上纏滿了灰黑色的尸發(fā),幾乎看不清原本的樣子。
梳妝臺前的地上,有一具早已腐爛的骸骨,骸骨的手指骨緊緊抓著那把纏滿尸發(fā)的木梳,仿佛臨死前還在梳頭。骸骨的周圍散落著一些紙錢和香燭,像是有人來過這里祭拜。
林晚看著那具骸骨,突然覺得頭皮發(fā)麻,她仿佛看到一個穿著旗袍的小姐,坐在梳妝臺前,拿著木梳,一遍遍地梳著頭發(fā),梳著梳著,頭發(fā)變成了灰黑色的尸發(fā),纏繞在她的脖頸上,讓她窒息而亡。
蘇琪嚇得臉色慘白,拉著林晚的手說:“我們……我們還是趕緊走吧,這里太嚇人了。”
林晚點點頭,正準備轉(zhuǎn)身,突然看到梳妝臺上的木梳動了一下,梳齒間的尸發(fā)像是有生命一般,朝著她的方向蔓延過來。她嚇得后退一步,撞到了身后的蘇琪,兩人一起摔倒在地上。
就在這時,房間里突然刮起一陣陰風,吹得窗戶“哐哐”作響,灰塵漫天飛舞。那具骸骨的手指骨動了動,慢慢抬起,指向林晚。林晚看到骸骨的眼眶里,閃爍著兩點綠色的幽光,像是鬼火。
“救救我……”一個微弱的女聲在房間里響起,帶著無盡的哀怨和痛苦,“我死得好慘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