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打開電腦,開始搜索關于槐樹老宅的信息。輸入“槐樹老宅”四個字后,搜索結果寥寥無幾,大多是一些本地論壇里的陳年帖子,討論著那片區(qū)域的靈異傳說。有人說槐樹林里半夜會聽到女人的哭聲,有人說看到過穿白衣服的影子在老宅門口徘徊,還有人說進去探險的人再也沒出來過。屏幕的光映在他的臉上,顯得有些蒼白而堅定。一場未知的冒險即將開始,而他不知道的是,這趟旅程將會把他帶入一個遠比噩夢更加恐怖的深淵。
第二章:歸途的陰影
七月十四日清晨,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進房間,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。林墨將最后一件換洗衣物塞進背包,拉鏈發(fā)出“咔啦”一聲輕響,打破了室內的寧靜。他特意帶上了強光手電筒、打火機、瑞士軍刀,甚至還從網上買了桃木符和羅盤,雖然不知道這些東西有沒有用,但至少能給他一點心理安慰。桌上放著一張剛打印出來的地圖,紅色的標記清晰地指向槐樹老宅的位置,仿佛一個醒目的警示。
出發(fā)前,他給最好的朋友趙宇打了個電話。趙宇是個性格大大咧咧的刑警,對靈異事件向來嗤之
,認為那都是無稽之談,破案靠的是證據(jù)和邏輯。
“你真要去那鬼地方?”電話那頭傳來趙宇難以置信的聲音,還夾雜著敲擊鍵盤的清脆聲響,“林墨,那邀請函一看就不對勁,說不定是有人設的局,想對你不利。你忘了上次那個電信詐騙?手段多高明。”
“我知道可能有危險,但我必須去。”林墨望著窗外,語氣堅定而執(zhí)著,“那個地方,那個噩夢,困擾了我太多年。我想徹底弄清楚到底發(fā)生了什么。”夢里的旗袍女人總在召喚他,那種感覺越來越強烈,尤其是收到邀請函之后,他甚至在清醒時都能看到模糊的白色影子在眼角閃過。
趙宇沉默了片刻,似乎在理解林墨的決定。“行吧,拗不過你。”他的聲音變得嚴肅起來,“把老宅的地址發(fā)我一份,保持手機暢通。每天晚上給我報個平安,如果遇到任何不對勁的情況,立刻給我打電話,我馬上過去支援你。我查了下,那地方離市區(qū)也就兩個小時車程,真有事我能趕過去。”
“放心吧,我會小心的。”林墨感激地說道。掛了電話,他心中涌起一絲暖意,有這樣一個靠譜的朋友在身后支持,讓他對這次未知的旅程多了一份底氣。
前往槐樹老宅的路比林墨想象中更加偏僻難行。他先是乘坐長途汽車到了城郊的小鎮(zhèn),小鎮(zhèn)的街道上行人寥寥,房屋都是低矮的平房,墻壁上爬滿了青苔。然后換乘一輛破舊的三輪摩托前往槐樹林附近,開車的大爺皮膚黝黑,手上布滿了老繭,穿著洗得發(fā)白的藍布褂子。崎嶇的土路顛簸不平,車斗里揚起的塵土嗆得他忍不住咳嗽起來,路邊的野草長到半人高,偶爾能看到幾只麻雀驚惶地飛起。
沿途的風景逐漸變得荒涼,公路兩旁的房屋越來越稀疏,取而代之的是茂密的樹林。空氣里開始彌漫起一股熟悉的槐花香,只是這香氣中似乎還夾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腐朽氣息,讓人聞著有些不舒服,像是花香混合著泥土腐爛的味道。陽光被樹葉遮擋,只能透過縫隙灑下斑駁的光點,落在地上如同跳動的幽靈。
“小伙子,你去槐樹老宅干啥?”開摩托的大爺是個健談的人,他回頭看了林墨一眼,臉上布滿了歲月的溝壑,眼神里卻帶著一絲好奇和警惕,“那地方邪乎得很,多少年沒人敢去了。我們這附近的人都繞著走,尤其是晚上,誰敢靠近槐樹林啊。”
“我以前在那兒住過,回去看看。”林墨簡單地回答道,不想過多解釋那封詭異的邀請函。
大爺“哦”了一聲,不再多問,但林墨注意到他下意識地加快了車速,仿佛急于離開這片不祥的區(qū)域。“前面就是槐樹林了,車子開不進去,你得自己走進去。”大爺指著前方一片茂密的樹林說道,語氣里帶著一絲解脫,“穿過林子就能看到老宅,不過你可得當心,這林子里邪門得很,別亂走岔路。”
林墨付了錢,背著背包下了車。剛一落地,一股陰涼的氣息便撲面而來,與外面的燥熱形成鮮明對比。即使是在七月的正午,這里的空氣也帶著刺骨的寒意,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。眼前的槐樹林郁郁蔥蔥,枝葉交錯,遮天蔽日,陽光只能艱難地透過縫隙灑下零星的光斑,給人一種陰森壓抑的感覺。樹干粗壯挺拔,樹皮上布滿了溝壑,像是老人臉上的皺紋,有些樹枝扭曲著伸向天空,如同鬼爪一般。
他按照地圖的指引,沿著一條被雜草覆蓋的小路走進了槐樹林。腳下的落葉發(fā)出“沙沙”的聲響,在寂靜的樹林里顯得格外清晰,每走一步都能聽到自己的腳步聲被放大數(shù)倍。四周靜得出奇,聽不到鳥鳴,也聽不到蟲叫,只有風吹過樹葉的“嘩嘩”聲,像是有人在耳邊低語,仔細聽又分辨不出具體的內容。空氣里的槐花香越來越濃,那股腐朽的氣息也更加明顯,聞久了讓人頭暈目眩。
走了大約半個小時,林墨的眼前豁然開朗。一座古老的宅院出現(xiàn)在樹林深處,那正是他記憶中的槐樹老宅。時間仿佛在這里靜止了,一切都和他記憶中的樣子驚人地相似,只是更加破敗荒涼。
老宅的朱漆大門早已斑駁褪色,露出里面的木頭紋理,上面布滿了裂痕和銹跡,門環(huán)上結著厚厚的蛛網,蛛網在風中輕輕晃動。門楣上的“槐安堂”匾額蒙著一層厚厚的灰塵,但依舊能看清上面蒼勁有力的字跡,只是“安”字的寶蓋頭似乎被什么東西腐蝕過,變得模糊不清。院墻爬滿了墨綠色的藤蔓,有些地方已經坍塌,露出里面荒蕪的庭院,藤蔓纏繞間,能看到院內高大的槐樹樹冠。
林墨站在門口,心中百感交集。童年的記憶如同潮水般涌來,有模糊的歡笑,比如和鄰居家的孩子在院子里追逐打鬧,更多的卻是揮之不去的恐懼,比如夜晚聽到的奇怪聲響,比如古井邊那徹骨的寒意。他深吸一口氣,推開了那扇沉重的大門。
“吱呀——”一聲刺耳的聲響,仿佛是老宅發(fā)出的一聲悠長嘆息。門軸轉動的聲音在寂靜的環(huán)境中回蕩,讓人頭皮發(fā)麻,聲音持續(xù)了很久才漸漸消失。
庭院里長滿了齊腰深的雜草,枯黃的落葉鋪滿了地面,踩上去軟綿綿的,不知道堆積了多少年。幾棵高大的老槐樹矗立在院中,枝繁葉茂,投下大片的陰影,即使在白天也顯得陰森森的。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霉味和腐爛的氣息,與淡淡的槐花香混合在一起,形成一種令人作嘔的味道。院子中央的石桌上積著厚厚的灰塵,上面放著一個破碎的瓷碗,碗里似乎還有一些黑色的殘留物。
林墨小心翼翼地穿過庭院,腳下不時踢到一些不知名的雜物,發(fā)出“哐當”的聲響,在寂靜的院子里顯得格外突兀。正對著大門的是老宅的正屋,房門虛掩著,隨風輕輕晃動,發(fā)出“吱呀吱呀”的聲音,像是在邀請他進去,又像是在警告他離開。門框上的春聯(lián)早已褪色成灰白色,只能隱約看到幾個模糊的字跡。
他走到正屋門口,猶豫了一下,輕輕推開了房門。一股更加濃重的霉味撲面而來,嗆得他忍不住后退了一步,那味道像是塵封了幾十年的舊物突然暴露在空氣中,帶著一股難以言喻的陳舊感。屋內光線昏暗,窗戶被厚厚的灰塵和蛛網遮擋,只能透過微弱的光線看到一些模糊的輪廓。
“有人嗎?”林墨試探性地喊了一聲,聲音在空曠的房間里回蕩,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,只有自己的回音在墻壁間碰撞、消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