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做飯的聲音,鍋碗瓢盆碰撞在一起,發(fā)出清脆的聲響,給這寂靜的老宅增添了一絲生氣。林墨洗漱完畢,走下樓。樓梯扶手積著薄灰,他的手指劃過,留下一道清晰的痕跡。
餐桌上擺著簡單的早餐,白粥冒著熱氣,饅頭暄軟,還有一小碟醬蘿卜咸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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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把一碗粥推到他面前,瓷碗邊緣有些磕碰:“快吃吧,吃完我?guī)阍谡永镛D(zhuǎn)轉(zhuǎn),熟悉熟悉環(huán)境。你爺爺?shù)臅坷镞€有不少東西沒收拾呢。”
林墨拿起筷子,小口地喝著粥,心思卻還停留在昨晚那面詭異的鏡子上。粥的溫度暖不了他冰涼的指尖,他猶豫了一下,還是開口問道: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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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,昨天那面鏡子,你知道它的來歷嗎?爺爺為什么那么寶貝它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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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的動作頓了一下,夾咸菜的筷子懸在半空,臉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:“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,只知道是你太爺爺那時候傳下來的。聽說是你太爺爺年輕時從一個舊貨市場淘來的,后來就一直擺在客廳。你爺爺對它一直很寶貝,還神神叨叨地說這鏡子有靈性,能看到一些常人看不到的東西。”她撇了撇嘴,像是在說一件荒誕的事,可眼神里的恐懼卻藏不住。
“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東西?”林墨心中一驚,握著筷子的手緊了緊,想起了昨晚鏡子里那個詭異的笑容。難道爺爺說的是真的?
“都是些無稽之談,你別往心里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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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擺了擺手,把一碟饅頭推到他面前,似乎不想再繼續(xù)這個話題,“吃完飯,我?guī)闳タ纯茨銧敔數(shù)臅浚锩嬗泻芏嗨暗臇|西,或許有你能用得上的。”
林墨點點頭,沒再追問,心里卻像壓了塊石頭。吃完早餐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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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帶著他來到二樓的書房。書房不大,朝南的窗戶糊著一層薄紙,光線有些昏暗。靠墻的位置擺滿了書架,上面整齊地擺放著各種書籍,大多是一些線裝古籍和泛黃的地方志,書脊上的字跡已經(jīng)模糊不清。書桌上面堆滿了紙張,上面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字跡,還放著一個黃銅鎮(zhèn)紙,氧化得發(fā)綠。
“你爺爺生前最喜歡待在這里,整天研究這些老東西,有時候能待一整天不出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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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說道,伸手拂去書架上的灰塵。
林墨走到書桌前,隨手拿起一張紙。上面的字跡潦草,墨水有些暈開,他勉強辨認出幾個字:“鏡……陰……門……開……”似乎是關(guān)于那面鏡子的記載。他心中一喜,連忙仔細查看,可紙上的內(nèi)容斷斷續(xù)續(xù),像是隨手記下的靈感,看了半天,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。
就在這時,書房里的一面小鏡子引起了他的注意。那鏡子嵌在一個紅木梳妝臺上,鏡面光潔如新,和周圍陳舊的環(huán)境格格不入。梳妝臺的抽屜半開著,露出里面幾支老式發(fā)簪。林墨走過去,站在鏡子前。鏡子里映出他的身影,身后的書架、書桌都清晰可見,一切都很正常。
可當(dāng)他準(zhǔn)備轉(zhuǎn)身離開時,鏡子里的景象突然變了。鏡子里的書房變得破敗不堪,書架上的書籍散落一地,封面腐爛發(fā)黑,書桌也布滿了灰塵和蛛網(wǎng),連窗戶紙都破了好幾個洞。而鏡子里的自己,竟然變成了一個白發(fā)蒼蒼、面容枯槁的老人,臉上布滿皺紋,嘴角下垂,正用一雙渾濁空洞的眼睛死死盯著他,眼神里充滿了怨毒。
林墨嚇得渾身一顫,猛地后退了幾步,后背重重地撞到了身后的書架。書架上的書籍嘩啦啦地掉了下來,砸在地上發(fā)出巨大的聲響,灰塵彌漫在空氣中,嗆得他直咳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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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聽到聲音,連忙從樓下跑了進來:“怎么了,小墨?出什么事了?”她的頭發(fā)有些凌亂,顯然是被嚇了一跳。
林墨指著那面鏡子,聲音顫抖:“鏡……鏡子里……有個老人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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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,鏡子里的一切都很正常,她的身影也清晰地映在里面,沒有任何異常。她疑惑地看著林墨:“鏡子里怎么了?沒什么不對勁啊。你是不是看錯了?”
林墨再次看向鏡子,鏡子里的景象又恢復(fù)了正常,他的身影清晰地映在里面,身后的書架整齊如初,仿佛剛才的一切只是他的幻覺。他揉了揉眼睛,心中充滿了恐懼和疑惑。難道真的是自己出現(xiàn)了幻覺?還是這鏡子真的有問題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