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淵看著窗外漆黑的夜空,想到那些糾纏不休的噩夢和靈體,想到自己孤獨的人生,用力點了點頭。
“我不回頭。”
第二章:被詛咒的古宅
加入靈媒事務所的第三天,秦淵接到了第一個正式任務。清晨的陽光透過事務所雕花的木窗,在地板上投下細碎的光斑,沐風正坐在桌前翻看著一本泛黃的卷宗。
“城南的林家古宅,最近鬧得厲害。”沐風把卷宗推到秦淵面前,“附近居民說夜里能聽到哭聲,還有人看到白衣女子在墻頭徘徊。上周有個好奇的年輕人進去探險,出來后就瘋瘋癲癲,整天喊著‘別抓我’。”
卷宗里貼著古宅的照片,黑白照片上的建筑氣派非凡,飛檐翹角,雕花欄桿,只是院墻爬滿藤蔓,透著一股陰森之氣。還有幾張現場勘查的記錄,字跡潦草,夾雜著一些奇怪的符號。
“這次任務你和林羽、蘇瑤一起去。”沐風說道,“林羽精通風水,蘇瑤擅長符咒法術,你跟著他們多學習。記住,遇到危險不要逞強,保護好自己最重要。”
秦淵點點頭,心里既緊張又期待。他已經見過林羽和蘇瑤——林羽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,總是穿著一身中山裝,隨身攜帶羅盤和桃木劍,說話簡潔干練;蘇瑤則是個看起來溫柔文靜的女孩,梳著馬尾辮,背著個裝滿符咒和法器的布包,據說她是道家傳人,從小修習法術。
上午十點,三人在古宅門前匯合。林家古宅位于城市邊緣的山坡上,周圍早已被開發成住宅區,只有這座老宅孤零零地矗立在一片現代化建筑中,顯得格格不入。朱紅色的大門早已斑駁,門楣上的匾額“林府”二字模糊不清,院墻高筑,爬滿了干枯的爬山虎,像一張巨大的網將整座宅子籠罩。
“陰氣很重。”林羽拿出羅盤,指針瘋狂轉動,邊緣甚至泛起淡淡的黑氣,“而且這宅子的風水有問題,是典型的‘困龍局’,容易聚陰,不利于生人居住。”
蘇瑤從布包里拿出三張黃色符咒,遞給秦淵和林羽:“這是護身符,帶在身上能抵擋低級怨靈的侵擾。”
秦淵接過符咒,符咒紙質粗糙,上面用朱砂畫著復雜的紋路,還殘留著一絲溫熱的觸感。他小心翼翼地將符咒揣進兜里,指尖傳來安心的暖意。
林羽上前推開大門,門軸發出刺耳的“嘎吱”聲,仿佛沉睡多年的巨獸被喚醒。一股混雜著灰塵、霉味和腐朽氣息的冷風從門內涌出,秦淵忍不住打了個寒顫,他能感覺到無數雙眼睛正在暗處窺視著他們。
走進古宅,院子里雜草叢生,石桌上布滿了鳥糞和落葉,幾棵老槐樹的影子在地上扭曲搖晃,像張牙舞爪的鬼怪。正房的門虛掩著,風吹過發出“吱呀”的聲響。
“分頭搜索,半小時后在這里匯合。”林羽低聲說道,“保持警惕,不要單獨行動。”
秦淵跟著蘇瑤走向東側的廂房,走廊的地板腐爛嚴重,每走一步都發出“咯吱”的聲響,仿佛隨時會塌陷。墻壁上的墻紙早已剝落,露出里面暗紅色的木頭,有些地方還殘留著暗紅色的印記,像是干涸的血跡。
“小心腳下。”蘇瑤提醒道,她拿出一張符咒捏在手里,符咒隱隱發光,照亮了前方的路。
廂房里堆滿了破舊的家具,蛛網密布。秦淵的目光落在墻角的一個梳妝臺,鏡子早已蒙上厚厚的灰塵,但隱約能看到里面映出的、不屬于他們的影子。他剛想提醒蘇瑤,突然聽到一陣女人的哭聲,斷斷續續,像是從地底傳來。
“在那邊。”蘇瑤指向房間深處的一扇小門。
兩人小心翼翼地推開小門,里面是間狹小的儲物室,堆滿了破舊的衣物和箱子。哭聲正是從一個蓋著紅布的木箱里傳來的,那紅布早已褪色發黑,邊緣還沾著暗紅色的污漬。
蘇瑤從布包里拿出桃木劍,示意秦淵退后。她深吸一口氣,猛地掀開紅布——箱子里空空如也,只有幾件泛黃的女裝。哭聲卻突然停了,整個儲物室陷入死一般的寂靜。
“不對勁。”蘇瑤皺眉,“這哭聲是幻覺,是為了引我們過來。”
話音剛落,儲物室的門“砰”地一聲關上了。黑暗中,秦淵看到無數蒼白的手從墻壁里伸出來,抓向他們的腳踝。一股冰冷的寒氣包裹住他,讓他動彈不得。
“敕!”蘇瑤大喊一聲,手中的桃木劍發出金光,她迅速在地上畫出一個符咒,“秦淵,集中精神,別被幻象迷惑!”
秦淵咬緊牙關,努力對抗著那股寒意。他能感覺到有個充滿怨恨的意識正在侵入他的腦海,無數破碎的畫面閃過——女人的哭泣,男人的怒吼,鮮血染紅的地面,還有一雙充滿恐懼的眼睛。
“我好恨……好恨啊……”一個凄厲的女聲在他耳邊響起。
“你是誰?有什么冤屈可以告訴我們!”秦淵大喊,他想起沐風說過,怨靈大多因執念滯留人間,溝通或許比對抗更有效。
哭聲停頓了一下,那些抓向他們的手也停下了動作。黑暗中,一個穿著白色嫁衣的女子緩緩浮現,她的頭發濕漉漉地貼在臉上,臉色蒼白如紙,眼睛空洞無神,嘴角卻帶著詭異的笑容。
“你們……是來幫我的嗎?”女子的聲音飄忽不定。
“我們是靈媒事務所的,如果你有冤屈,我們可以幫你。”蘇瑤握緊桃木劍,警惕地看著女子,“但你若執意傷人,我們也不會客氣。”
女子的目光落在秦淵身上,空洞的眼睛里似乎閃過一絲波動:“你能看見我……也能感覺到我的痛苦,對嗎?”